谢韵儿这才稍稍释怀,点头道:“姐姐说的是。如果父亲过来坐诊,还望两位姐姐能收留他老人家……至于开医馆,妹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两位姐姐的好,妹妹来世结草衔环也会报答,怎会开医馆来抢药铺的生意?”
惠娘和周氏都笑了,其实对她二人而言,这药铺就是个感情包袱,药铺里赚的那点儿银子已经不算什么,但这生意还不能丢,一来周氏是以这个名义来赚钱给沈家人,二来这是惠娘死去丈夫留下的产业,是她割舍不下的情感。
但现在又多了第三个理由,为了谢韵儿。这生意也得继续做下去。
笑言一番后,惠娘道:“那回头,就让令尊过来试试。”
谢韵儿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
……
……
进入冬月后。沈溪要为府儒学暑举行的第二次月考进行准备,功课有些忙,以至于苏通几次来邀请出去饮宴,均被他谢绝。
沈溪可不想再陪苏通去教坊司花天酒地,这事情尚未被周氏知晓。否则他不知要受到怎样的惩罚。
小小年岁就在风月场所跟里面的头牌闹“绯闻”,长大了不是要反天了……
谢韵儿回到汀州府后,一天都没休息,次日就过来坐诊。用她的话说,惠娘连她缺诊这个月都没少给她一文钱,回来自然得加倍弥补。
至于她父亲谢伯莲到药铺坐诊之事,她回去后跟家里人商量了一下,谢伯莲终归是谢家之主,他这个大老爷们儿回来,自然不能再让女儿出来抛头露面。不过他需要几日休整,恢复下精神再说。
药铺在没有大夫坐诊这一个多月时间里,生意也没差多少,这主要是因为药铺都是根据大夫开出的方子拿药,又或者干脆卖成药,而谢韵儿坐诊其实等于是额外的增值服务,谢韵儿不在,影响不大。
但谢韵儿回来后,前来光顾药铺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大多是之前来看病没找到谢韵儿的。还有些是在大水后得到谢韵儿救治没来得及亲自感谢的。
几天时间里,药铺都很热闹。
冬月十五这天,谢韵儿终于陪着谢伯莲一起到药铺来,这也是谢伯莲第一次以坐诊大夫的身份上工。
提前两日。惠娘已经跟周氏商量,准备请个掌柜回来看着药铺,反正年底就要乔迁新居,事情繁忙,现在谢伯莲又过来坐诊,药铺上下都是女人。多有不便。
当时周氏便答应下来。
她现在每月赚那么多银子,实在没必要为了些许银子出来抛头露面。她一直想开个裁缝铺,让沈明钧当掌柜,而她自己则跟一群女工做女红。这样照顾起沈溪和刚出生的儿子、女儿,方便许多。
但谢伯莲第一天坐诊后,惠娘和周氏就不得不打消了这念头。因为谢伯莲刚坐诊不久就发生了一点儿小“意外”。
却说这天来药铺的顾客,还是跟以往一样,病患家属直接去柜台买药,而患者则会到门诊的地方,让大夫听闻问切。
或者因为谢韵儿是女儿家缘故,以前来问诊的人中,不但有男子,妇孺也很多,主要是被女大夫诊断,于妇人声名不会有损,虽说讳疾忌医不太应该,但这年头保守的社会风气使然,令大多数妇人只能躲在闺房中,得了病也得不到很好的医治和照顾。
这天来的客人里,就有许多妇人,她们一看是个满脸沧桑的老者坐诊,便打了退堂鼓,直接转身而去。
本来这没什么,却说后面来了个得急病的患者,是被家人背来的,一看就是心脏出了问题休克过去。
但谢伯莲把手指头颤颤巍巍搭上去,半晌也没诊断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阁下……你们家……”
或者是因为之前为达官显贵误诊,而令自己和老父坐牢,给谢伯莲造成的阴影太大,他已失去作大夫最基本的权威性,说话支支吾吾,吐词不清。
“闺女,你过来,有个病人。”
最后谢伯莲知道不能耽误患者病情,只好把在布帘后面看得干着急的谢韵儿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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