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报讯的丫鬟,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进来,“禀报主子,太子来了。”
“这么快?”向晚晚心跳一抽,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快点把盖头蒙上。”可人慌慌张张的把大红的盖头,覆回凤冠之上,遮住了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
府内下人们道了喜,抹了蜜的嘴一串一串往出吐吉祥话,各自领了赏,退出门去。
房内安安静静,似乎北澈也跟着出去了,可是晚晚的耳力极好,分明感觉到,他就站在不远处,眼神宛若一把利刃,落在她的身上。
窗外,传来一个婆子恭敬有礼的声音,“太子殿下,皇上有旨,为了防止宵小破坏,门窗封死,等到明天天一亮,自然会有伺候您和太子妃梳洗。”
北澈低咒,飞扑向窗口,猛的一推之下,竟然纹丝不动。
想来是早做好了万全准备,那婆子是最后一道步骤,只负责通传一声而已。
向晚晚听出他腿下无力,走路拖沓,软底靴与地面蹭出细细的摩擦声,心揪紧。
北澈在搞什么鬼?
病了吗?
她知道他自小习武,功夫不差,身体康健,得病倒什么程度,竟然会连路都不会好好走了。
轰,软绵绵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没有半分力道。
向晚晚肯定自己没有听错,心中起了担忧,哪里还有耐心等北澈过来掀盖头,索性扬手自己掀起来,正好看见他气鼓鼓的坐下,满满斟满一杯茶,牛饮入腹。
火药味蛮大的呀。
果然还是不愿意从了皇帝的心愿,娶她为妻吗?
怎么办呢?她都已经嫁过来了。
拜了天地,入得洞房,哪怕什么都不做,她也成了他的太子妃,这是既成事实,无可改变。
还是做了个冒失的决定呀,竟然由着那份绮思的牵引,任性了一回。
北澈喝水喝到了一半,忽然感觉到有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便下意识的抬头去看。
猝不及防之间,落入了那一对藏着深邃星空和无尽寂寞的凤眸深处,沉沦、旋转、毁灭、重生。
错觉吗?竟然让他在一个傻掉的女孩身上,获得了正常人的眼神交流。
过去的两年之久,他曾尝试过十数次,都未曾做到的事,居然在他和她的洞房花烛夜,得偿所愿。
一定是他太过疲倦了。
这两天,绷着心神,与父皇斗,去弟弟斗,时时刻刻想着逃掉,连休息都顾不上了,所以,心神恍惚也是正常。
甩甩头,强迫眼神从他的太子妃身上移开,北澈单手揉捏太阳穴,腾出另一只手来倒茶。
水柱与细腻的骨瓷撞击,发出优美轻响。
他呆滞着倒了满满一杯,端起来的时候,稍许轻晃,水便蔓延开来,烫的洁白如玉的修长手指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