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你会没事的。”妫月摸着冀天的脸庞微微一笑,从布袋之中拿出了一瓶金创药粉撒于了冀天的伤口之处撕去了自己衣服的一角裹在了他的胸前,随之她又捡了些树枝摩擦着火石升起了暖火置于了冀天的边上。
如今他这番样貌我又怎样能将他带回?妫月望着冀天昏睡的侧脸,又凝视了一番她面前的树林,把手伸进了布袋……却只有一把极短的匕首可供使用。
她,使劲了全力朝着那些粗壮的树枝一砍而去但却只砍出了一道极浅的缺口。
“面具男……”妫月回过了头去望着冀天虚弱的样貌咬了咬牙全然不顾那指尖流淌下来的鲜血,一刀刀的朝着那树枝拼命的砍着……
不知何时,她的脚边已有着数十根粗木,而她的手上却也已是鲜血淋漓。
她,将那些粗木捆绑在了一起做成了竹筏,把冀天轻轻的搬了上去。
苍白一梦,若情苦。
寒风拂来,带着那如羽状的鹅雪在虚空之中盘旋了起来,落在了妫月的眉间,冀天的脸上。
他,被这一丝寒冷所冻醒,睁开了眼睛望着这眼前一片楚景,但却显得空洞。
“姑娘,如今是黑夜吗?”冀天问着道。
“姑娘?黑夜?面具男……你怎么了啦?”妫月不解地伸出了手去在冀天的眼前不停的晃着然而他却没有半点反应。
“你……看的见吗?还记得我是谁吗?”
冀天的眉宇一邹,极力的欲想记起些什么。可是他越是想去思索却越是头痛欲裂,记之不起。
“啊~~啊~~”只见他抱着头不停地嗷叫了起来,神情显得痛苦。
妫月见着冀天此番情景却是一把抱住了他的头,将他紧紧抱于怀中,抚摸着他的发丝道:“好了……不要想了。等我们回去,我带你去看大夫,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冀天紧握着妫月的手,感着那手中的温暖,轻轻地点了点头。
鹅雪,却不知何时苍白了这片林,迷了这前方之路……
(三)
那虽薄却极寒的鹅雪,片片落在了羽衣的掌间。也许到这当间她才领悟了片点阴姬口中的爱的凄苦。
这等人便如同坐上了一辆不知终点的马车,有起点却不知它去向何处,终点又在何方。
羽衣望着眼前的这扇门,不知为何她竟越发的慌了起来,只见她将衣衫裹了个紧便迈开了步伐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她刚欲踏出这门口却见觉明张开了双手趟在了她的面前。
“觉明,你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找冀天还有妫月!”
“我没有拦着你,而是我要和你一起去。”
觉明坚定的眼神,让羽衣读出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气息。
“好,我们一同前去。”
觉明欣喜的点了点头,便尾随着羽衣朝着那孟门山右峰的方向急走而去。
孟门山,右侧山峰,雪林
妫月拉着载着冀天的木筏于雪林之中极为艰难的前行着。鹅雪不知何时已将这前方之路全都掩埋迷了她的方向。
这方才砍伐树枝的痛和着这粗绳于掌间的摩擦使得她的手变得皮开肉绽,血肉黏着。
“姑娘,这雪如此之大。你丢在我独自一人走吧。我这样只会拖累你。”
“你说什么鬼话!我殷妫月岂是怕你拖累之人!要走,我也要将你一同带回,要死我们也一起死在这里!”
妫月的话,惊了冀天的心。他默默地低下了头去,用着空洞的眼神注视着那白芒了的虚空陷入了愁思的漩涡之中。
可忽而只见他耳朵动了两下,立马邹起了眉宇,对着妫月道:“殷姑娘,你听!这是什么声音?好像是一阵……脚步声?”
妫月竖起了耳朵,细细聆听着那自远方传来的声响突然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不好!这怕是群狼!”
妫月的额上鹅汗淋漓,颗颗滴落融入了这雪里。
她转过了身去,拉起了木筏便拼命的往前跑着。然而这片刻之间,却已是被那四周而来的群狼给围于了当中,绕着他们贪婪的望着。
若是平时的我,又和怕这小小的狼群?可是如今我却内需耗尽,身心皆疲,能拉着冀天行走已是尽了这最后的气力。妫月这番念想着脸上却浮现出了绝望的神色。
可是她回过了头去,望着那木筏上的冀天,若是她现在死去怕是他也定活不了。这眼前已是绝境了,看来只能殊死一搏。
妫月咽了一口口水,颤抖的从布袋之中拿出了那把方才砍粗枝用的小刀,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殷姑娘,你还是一个人快逃吧。你带着我,我们两个人根本就逃不出啊!”
“你闭嘴!我说过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妫月说着便是握起了小刀大喊着朝那些狼匹乱砍而去。
她的攻击,在狼的眼中只是猎物垂死前的挣扎,根本不直一顾。
只见她面前的几只仰天一啸,便张开了血盆之口朝着她撕咬而去……
妫月怒吼的举着刀拼命的抵抗,面对那飞扑而来的狼匹一刀刀的刺进了它们的脖颈,将她们摔了开来。
那剩下的群狼见着此番情景是更为怒火中烧,一起朝她飞扑过去,然而那最先撕咬住她臂膀和脚腕的两只不知为何却突然倒在了地上顷刻便猝死了去。
“血……?”妫月摸着自己臂膀上的鲜血,好似看到了一丝光明。她不知为何自己的鲜血竟能杀死狼匹,但是最起码却保他们如今平安。
那原本围绕着他们的群狼,看到猝死于妫月面前的那两只,突然显出了万分恐惧之色,纷纷低下了头便掉转了身子从他们的面前逃离了去。
那些狼匹刚走了没多久,妫月便觉着这天地旋转,身如寒冰,失了意识,从那斜着的雪林之坡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