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灌娘心头生出了一丝不忍,裴妃与她年龄相当,何况裴妃的遭遇又令人暗感同情,当即责怪道:“断山,裴妃入宫确是颇为不便,主上性格疑忌,或有可能把她们母子二人软禁起来,你都把人救出来了,还不把事情做完?反正你与朝庭也就这么回事,又怎的怕人说了闲话?再说了,即使有些风言风语,到时候你把她母子二人送还晋陵,还怕不烟消云散?”
裴妃顿时面现感激,再次施礼道:“姊姊多谢妹妹好意,不知道妹妹高姓大名,郡望何处,可否告之?”裴妃见荀灌娘面相年轻,于是托大以姊姊自居。
荀灌娘暗暗摇了摇头,真述起年齿,裴妃或许还要小上一些呢,不过她也不点破,毕竟面相苍老,对于一个正当年华的美女来说,的确挺不是滋味的,又何必揭人家短呢,于是回了一礼:“姊姊无须客气,妹出于颍川荀氏,单名灌,父亲暂于朝中任职中书令。”
“哦?”裴妃面容现出了一丝惊讶,随后肃然起敬道:“原来是灌娘妹妹,当年十三岁时单骑引来救兵破了杜曾之围,姊姊倒是久仰大名呢。”
“姊姊过奖了,妹不过是侥幸罢了,其实姊姊也挺不容易的,都是这乱世害的人!”荀灌娘叹了口气,又把目光投向了云峰。
“这个”云峰没搭腔,却向了东海王冲。
荀灌娘与庾文君双双面现不满。心想这人真是铁石心肠。裴妃却很快明白过来,连声保证道:“请云将军放心,妾会约束冲儿,必不叫他乱来。”
云峰的确在顾忌这一点,生怕东海王冲惹事生非,营里有上千名女子,万一给他来个精虫上脑,那就麻烦了。云峰倒不是怕营中的女子会被如何如何,而是担心惹恼了女罗刹,这小屁孩被当场打个半死。东海王冲身份特殊,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王敦或许舀他奇货可居。可是落在云峰眼里,这就是个包袱。
见云峰犹豫不决,裴妃赶紧给东海王冲连施眼色,东海王冲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无奈道:“孤保证安份守已,不教云将军为难便是。”
云峰没有立刻点头答应,反而为难道:“殿下,末将军中并无婢仆杂役,恐怕或有不便啊?”
裴妃迅速接上话头:“云将军不必操心。冲儿年纪不小了,自已动动手也好,而妾多年颠簸在外,也算不得什么。”
事到如今,云峰再无话可说,尽管他非常不愿意把这两个麻烦留在身边,却没办法,荀灌娘正目泛凶光盯着他呢,暗暗叫着倒霉,云峰无奈道:“也罢。末将这就差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