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 ”方苞嘴中说着不敢,可满脸的笑容却没有丝毫不敢的意味在内。
“嘿。 ”胤祚冷笑了一声,也没计较方苞的失礼,取了一支笔,在一张空白的诏书上挥笔速书,末了,也没唤高年英用玉玺。 自个儿亲手拿起了玉玺便用了,完事之后,亲手将诏书卷好,封上火漆,这才挥手叫过高年英,沉吟了一下道:“传旨皇史晟,此诏书登记在册,一切依先帝旧例办。 着大内侍卫处严加看守,不得有误。 ”
高年英身为司礼太监自然知道所谓地旧例指地便是密诏传位之例,手捧着那卷诏书,腿脚不禁有些打颤,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奴才遵旨。 ”话音一落。 紧赶着退出了烟波致爽阁,忙着招呼善扑营军士、大内侍卫随侍一道往城中的乾清宫而去。
“唉。 ”望着烟波致爽阁房门地方向出了好长时间的神之后,胤祚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都是朕的儿子。 朕该怎么办才好?”这个问题显然方苞也答不上来了,只好装作没听见,傻愣愣地站在那儿,一派装聋作哑的样子。
远卓八年五月初三,内廷发出诏书,为二阿哥弘扬指婚,定军机大臣、九门提督良栋之长女彤玲为正妻,着宗人府宗令简老亲王代为下定。 诏令六月初八完婚。 远卓八年五月初四,上发明诏告知天下:各地八旗商号将行改制,将新建各种工厂,并将各种产业向民间发售,由八旗商号各省之分舵统一拍卖,原八旗商号之人可以优先购买八旗商号原有之产业,消息一出,天下震动。 八旗商号各种独门生意早就令天下有心之人馋得流口水了。 这等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哪有不赶紧去抢地道理。 这不,为了排队拿拍卖号,各地商人、地主打破了头的事儿都发生了好几起了,《京师纪事报》上关于此类故事的花絮可是多得不得了,当然,在商人们为了得到一门生意抢破头的同时,各地读书人中各种议论也立马冒了出来,围绕着重农重商这个话题的争论再次激烈了起来,而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恭喜二爷了。 ”一见到弘扬急匆匆地走进书房,萧遥便嘴角含笑地说道。
今儿个是弘扬去下定的日子,好容易刚忙完事儿,急赶回贝勒府的弘扬连口气都来不及喘,便大步走入了书房,可还没等他落座,便见萧遥一脸子似笑非笑的样子盯着自个儿看,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口中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二爷胜了,不过事情却还没完呢。 ”萧遥收起了脸上地笑容,一脸子正经地说道。
弘扬默不作声地看了看萧遥,淡淡地说道:“事有先后,皇阿玛先行八旗商号一事,原本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光是凭此怕是不足为信罢。 ”
“不错,事有先后之分,但是指婚一事却做不得假。 ”萧遥笑了一下道:“纳宁一门四将,良栋为最,军机大臣为虚,九门提督为实,圣上将彤玲指给二爷,这就是圣心已定,只是……”萧遥顿了一下接着道:“只是圣心粗定罢了,二爷切莫就此松了劲,若不然,事情还得有变,嗯,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话,二爷大婚之后,江西的差使只怕要落到二爷的头上了。 ”
弘扬愣了一下道:“先生何出此言,如今八旗商号折子才刚开始,这折子是本贝勒所上,也该由本贝勒完差才是,怎会……”
“怎地不会?”萧遥哈哈一笑道:“二爷向来管的是工部,头前又历经了礼部、户部,这吏部、兵部,哦,如今不是兵部,该是兵事四部圣上是不可能让阿哥们去插手地,除此之外也就是刑部了,江西一案也该有眉目了,那群草寇又如何是火器部队的敌手,灰飞烟灭不过是谈笑间的事罢了,接下来就该是刑部的勾当了罢,某观圣上有意将大阿哥地折子先在一地试行,江西一省必定首当其冲,圣上定会给二爷一个熟悉地方政务的机会,这原也无甚可说的。 至于八旗商号拍卖一事,有工部、八旗原班人马在,本就出不了大乱子,也无须二爷去插一手,再者,圣上这是要让利于民,阿哥们若是搅合其中,难保不生事端,圣上这是要让二爷避嫌来着。 ”
“那,大哥他……”弘扬细细地想了一阵,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看了一眼萧遥,欲言又止地说道。
“不清楚,某也看不出圣上会怎么办。 ”萧遥顿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某以为圣上怕是心中也没想好该怎么办罢,或许还会给大阿哥一些机会也说不准,不过,二爷首先要稳住,无论发生了何事,万万不可与大阿哥发生冲突,也不可有甚过分之举,须知圣心难测,小心为上,此先手之利断不可拱手让人,二爷尽管放手施为,凭着本心去做事,圣上会看在眼中的。 ”
“本心,本心……”弘扬嘴中念叨着这两字,眉头却紧锁了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萧遥刚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贝勒府总管李晓全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略有些子气喘地道:“二爷,萧先生,圣旨到。 ”
圣旨?这回不单是弘扬,便是萧遥也有些子茫然了,闹不清楚这个圣旨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