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是极好的,还请大夫尽力,别让我落下了什么病根才是,劳驾。”潇羽说罢,转过头昏昏欲睡而去,那大夫唯唯诺诺的应下来,她已是全然不知。
次日醒来,见赵斌坐于桌前,模样疲惫,似乎是一夜未眠之状态,心生安慰,不觉嬉笑起来。
那赵斌听闻女子笑声,迷迷糊糊之中,逐渐醒来,刚一睁开眼,便见潇羽跪在床上,神情怆然,捏捏诺诺的啜泣着,不觉自己也心痛不已。
赵斌过去,坐于窗前,一伸胳膊,就将潇羽揽入怀中,潇羽的情绪已不复昨日夜里那般激动,却还是伤心欲绝的模样,我见犹怜。
“夫主,是妾身无能,没有抱住我们未出世的孩儿,还请夫主降罪于妾身。”一句话说不完整,潇羽又是哭哭啼啼起来,赵斌也不知该说什么,一时之间也是沉默了起来。
“夫主,这定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你且要为我们死不瞑目的孩儿做一个了断才是啊,让他在天有灵,也莫要怀念才是。”
潇羽抬起头,一张银盘般芙蓉脸,上凝香泪痕,赵斌手指敷上去,指尖微热,却不料脸颊冰凉,让人心微寒。
“羽儿你且放心,赵府竟出了这般腌臜龌龊之事,我是一定会彻查到底,给我们那未出世的孩儿一个交代。”说罢,赵斌也是满眼热泪盈眶,“大夫说,那还是个男婴。”
潇羽这才安然,浅然一笑,又扑在赵斌的怀中哭了起来,赵斌无奈,只得抬起手,在潇羽背后轻轻拍打,只当是给些许的安慰。
“羽儿你可知道,是谁有这样歹毒的心肠,竟动了你肚子里婴孩的注意?”赵斌问起来,那潇羽自然是装出了一脸的无辜模样。
她脸颊微红,目光有些闪烁,“夫主,羽儿才嫁进赵府不足二月,事事谦恭忍让,待兄弟姊妹,也如亲生手足一般,对待父母姨娘,更是尽心尽职,这些都是赵府有目共睹,实在是想不出,到底会是谁,竟这般恨我入骨。”
两人才说着,那扶儿便推门而入,看到赵斌潇羽哭做一团诚惶诚恐模样,引得赵斌心生疑虑。
“少爷,少夫人,赵四姑娘听闻少夫人流产,心急如焚一大清早,便赶来探望,现已到门口,是否请进来。”
扶儿说话,显然是比起了前几日里胆小怕事的多,今日里,乖巧异常,竟是连一句不适之话也说不出来。
“请进来罢。”赵斌说罢,一拂衣袖,扶儿匆匆退去,竟是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半分,赵斌和潇羽相顾一笑,像是明白了许多。
“夫主,昨夜雨疏风骤,妾身只觉心烦意乱,想着借酒浇愁,便命扶儿备了那桌薄酒,谁料想,三杯两盏淡酒下肚,只觉腹中胀痛非常,才一会功夫,便浑身无力,跌倒外地,动弹不得,只得看着血流不止,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潇羽一脸无奈,她说话间,赵斌仿佛能看得到昨天夜里她脸色苍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模样,心痛起来。
说话间,赵四姑娘一袭白衣,也是泪光点点模样,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一群丫鬟也便簇拥着跟了进来。
“斌儿,怎的,你的痴傻病好了?”赵四姑娘打着心疼弟妹的幌子,却一进来,就朝着赵斌奔过去,对赵斌关爱甚加,丝毫不去理会床榻上虚弱非常的潇羽。
“有劳姐姐记挂,定是昨夜里,受了那样的刺激,那多年得痴傻之症,竟是在弹指之间给好了利落,倒真是奇事一桩。”
那赵四心里倒未必是记挂着赵斌的好,倒是这下他痴傻好了,家里又多了雄壮之人,自己的位置还未坐正,倒又来了和自己抢夺家产之人。
这一点,赵斌也并非不知,却也是无奈,既然如此顺水推舟,便也不用再藏着掖着,这偌大的家业,本该就是自己的,怎会拱手让人。
“这么说来,还真是因祸得福,塞翁失之事,既然弟弟你好了,那么以后便是可以帮着我打理家事,我也落得个清闲。”
赵四姑娘说着,喜极而泣,那素衣袖子,顷刻间就被泪水给浸湿,潇羽看着她那副假仁假义的模样,唏嘘不已。
“姐姐说笑了,这赵府偌大家业里里外外,全是落在了姐姐一人身上,弟弟定当略尽绵薄之力,只是弟弟质蠢,凡眼尘躯,不如姐姐兰心慧质,美中不足之处,还请姐姐多多关照才是。”
赵斌这么一说,那赵四姑娘竟也是毫不顾忌的笑了起来,啼笑皆非的模样,真是令人心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