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神情恍惚,那潇翎说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潇翎还那么小,一个才五岁的姑娘,能记得什么啊,而潇潇却只是刚刚生下来,不足半年的婴儿,她半夜去了潇翎房间,把那块玉佩给了潇翎。
“您说,要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弟弟,说我长大了,不可以再淘气任性了。”潇翎说话带着哭腔,那妇人已经有些动容了,看着潇翎的目光不再恐惧,仿佛已经对潇翎和自己的关系深信不疑。
“而第二天我一醒来,您就不见了,他们说,您克夫,说您福薄,所以您害怕害死我们,便在房间里悬梁自尽了,可怜我连您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我只看见那棺材摆在潇府的院子里,他们说您躺在里面,可是我不信,我想要上去看一眼,他们却偏偏不让。”
那天夜里,她刚刚从潇翎的房间离开,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里面的人说话,那些人是来杀自己的,碰巧自己不在。她吓坏了,连夜逃出了潇府,第二天,潇府便传来自己的死讯。
过了几天,她被抓到了,她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的丈夫拿着剑朝着自己走来,他手握着剑炳,举起来剑的那一刻,似乎是毫无犹豫,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那一刻,她已经心灰意冷耳畔是几个妾室低低的笑声。
潇老爷的剑高高举起,她等了许久,那剑都不曾落下,她睁开眼睛,从他眉间看出了一丝的不舍,她苦笑着,怎么还会有不舍。“老爷,为何迟迟不肯下手?”那陈氏走过来,立在潇老爷旁边,就像是在她心上立了一根刺。
“萧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们的儿子出生还不到半年,我们的女儿,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童呢,难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之间夫妻恩爱的情分,你全部都不要了吗,萧郎,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趁他犹豫,苦苦的哀求着,实际上,自从她连夜逃出潇府的那一刻,早就已经心灰意冷,若不是为了她那一儿一女,她怎么会在这个毒妇面前这样委曲求全。“萧郎,你还在等什么,高官厚禄,锦绣前程,你还要不要了。”
那陈氏不耐烦的催促着,似乎是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看她血溅三尺了。他眼睛一闭,终于狠下心来,将那把剑重新高高举起。就在剑快要落下来的时候,陈氏突然喊了停,潇老爷松了一口气,将那把剑扔在了地上。
“看你胆小的样子。”陈氏笑吟吟的说了一声,朝着她走过去,她恨毒了陈氏,狠狠的瞪着她,陈氏抬起她的下巴,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好一副花容月貌啊,真真是惹人怜爱,我们家萧郎也是那爱花之人。”
陈氏狠狠的甩开自己的手,弄疼了她,陈氏顿了顿又说到,“既然好命大,从潇府逃了出来,那我就大发慈悲,饶你一命。”陈氏这话一说,潇老爷可算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了微笑,看着她,她只是淡淡的一瞥。
“我看,玉山峰不错,你便去哪里做尼姑吧,这些年,独占着萧郎,也够了,以后你们也不必再见面了,我会派人看着你,不许你死,因为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儿子,叫着我娘亲,然后把你一点点的遗忘。”
就这样,她被关去了玉山峰做了尼姑,这么多年来,可以算得上是与世隔绝,她听到潇翎说自己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倍感欣慰,不禁潸然泪下,而后紧紧的抱住了潇翎,母女两个人的哭声和外面打雷闪电的声音相交合。
一会,屋子外面的不远处,亮起了灯火,一群人正打着伞,提着灯笼朝这边过来,潇老爷走在前面,陈氏紧紧的跟在其后,声响很大,吵醒了拓拔夫人和拓拔凤。“凤儿,外面这样吵,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拓跋夫人盯着外面,摇了摇睡在自己旁边的拓拔凤,拓拔凤揉着睡眼惺忪的眸子,有些慵懒的说了一句不知道,又翻了个身继续睡去,拓跋夫人又摇了摇拓拔凤,拓拔凤这才醒来,看见外面灯火通明的,也吓了一跳。
“娘,你先睡吧,我去外面看看。”拓拔凤说着,穿好了衣服,就朝着外面走去,刚一开门就被阴冷的风偷袭,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娘,外面下雨了,好大的雨啊。”拓拔凤说着,又把门给关上了。
拓跋夫人爬起来,半坐在床上,“你去把衣服披在头上,过去看看吧。”拓拔凤点了点头,便拿着件衣服,匆匆离开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