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姨娘听闻,还是不敢太接近,而是靠过去一些,皱眉看她。
萧翎笑的温和,抬脚向她走过去,字语清晰的落下来:“是我亲手写下的,当初娘亲教会我的,就是为了以防后患,本以为永远用不到了,没想到——”
手指狠狠地收紧,被簪子刺破了掌心,她徒然癫狂的笑出来,那簪子闪耀着银色的光,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脏!
“啊——”十姨娘惊得退后几步,眼见着鲜血涌出来喷洒在萧翎白色的长裙上,可萧翎却笑的越发癫狂:“告诉他吧,让他知道什么叫最毒妇人心,没了我萧翎,不出两年,韩府名誉扫地,一无所有!”
话音落下,她的生息开始萎靡。
渐渐的,没了声音,跌在地上,血蔓延到十姨娘的脚下。
十姨娘颤抖着躲避那鲜血,一直到出了门,身子都在抖,冲出门之后,却又昂起了声音:“乙亥年二月,韩家主母,卒!”
“姑娘!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姑娘?”
一只很温暖的手落到她的额头,用了一点力量轻轻的揉着她的额头,焦急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过来,渐渐清晰。
谁?
彼时,一个暖洋洋的火炉靠近,身边的黑暗渐渐被驱散。
“姑娘?是醒了么?”
萧翎艰难的睁开眼眸,将一屋的摆设看的清楚,接着四周的烛光,可以看到锦娘满是担忧的脸颊。
锦娘!
“姑娘脸色怎么这么白?莫不是今日受了风寒?”
回不过神来,只是她额头上都是汗水,发丝粘在脖子上异常冷,她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胳膊。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软软的声音落下来,带着少年特有的稚嫩和担忧。
萧翎的脸色一瞬间就白了。
这是——
不敢置信的抬眸,一下又一下,深深的凝望站在床边小小的身影。
“姐姐?”
软软的小人彼时正站在床边,很是担忧的看着她,清秀的笑脸,带着少年的稚嫩,若是长大了,定是个美少年。
她有些犹豫的身后去碰他,动作很轻,生怕自己这一碰下去,就只剩下梦了:“萧潇?”
软软的人儿笑着抬手拉着她的手心,很乖的轻轻的晃:“姐姐,萧潇在。”
萧翎一下子有些傻,他的温度透过手指传过来,昂着和她很相似的脸,对着她乖乖的笑。
他还没死!
都活这,都没死!
她的眼眸带着一点泪去看四周,是那样熟悉的景色,是她闭着眼睛都可以描摹出来的,她住了十多年的闺房!
浅紫色的床榻,远处暗红色的古筝,贵妃椅,她喜欢的熏香。
一切的一切,都来的这么突兀。
她的目光渐渐落到不远处的铜镜上,能模糊的看见自己的脸,很稚嫩,却有一点不自然的惨白,看的越发惹人怜悯。
是她的脸。
像是愣住了一样,一直看着自己的容貌,甚至伸出手去捏,力量大了一点,有些痛。
所有的记忆都在脑海里呼啸而过,可是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现在还活着,她的手猛地用力,抓着萧潇的手问:“阿弟,你现在几岁?”
被萧翎吓了一下,可是萧潇还是反拉着萧翎的手轻声的念:“姐姐,萧潇十岁了,姐姐不要再去告状了,今天的事情,是萧潇的错。”
萧潇是大和何年畜生的,萧潇十岁,那就是大和十年,也就是——她十三岁的时候,她回到了十五年前!
萧翎一时怔仲,压抑不住心中兴奋,昂头仰天大笑出来,一边的萧潇被吓到,却还是抓着萧翎的手没有松开,眼泪都砸在萧潇的手背上,萧翎好长时间才渐渐的回过神来。
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和家里决裂,也没有为了一个韩岭雪而离开萧家,一切都没有开始。
那么,一切都还有机会。
想着日后的所有精力,萧翎就想笑,可是一扯唇角,却不由的掉下来一些眼泪,划过脸颊的时候,一边的萧潇凑过来擦她的脸。
“姐姐,要不要叫大夫过来?”
萧翎擦了擦眼泪,又将他抱紧,声线有些哽咽:“没事,不用,姐姐不难过,只是高兴,阿弟,我只是高兴。”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