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行并不多说,转身朝着月亮的方向走了。
走时,他的背影被拉得好长,鸦青色的,裹着一层厚重的白光。
安夜觉得有些头疼,她怀疑是高小姐先前给她注射的镇静剂剂量过多,所以有些副作用了。
她进了浴室打开喷头,打算洗个热水澡,身体被热气蒸过以后会让她觉得好受一些。
安夜将沐浴露挤在手心里,突然发现自己的沐浴露也是茉莉味的,难道她和白行的口味居然如此相同?还是那个男人故意模仿自己呢?
她拍了拍脸,打消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安夜整个人都被挡在了浴帘里,热水升腾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索性关掉了喷头,闭着眼揉着头上的洗发露。
“啪嗒。”
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到了她的脊背上,像是针扎一般,带着凛冽寒意。
那个又不似喷头上落下的水,因为没有半点余温。
是热水器坏了吗?所以水会冷得那么快。
安夜这样想着,并没有过多在意。
“啪嗒。”
又有一滴水声,重重地砸到了浴帘外的地面上。
安夜惊了一下,她突然有些暴躁。
她想起了一个恐怖的都市传说,据说洗头的时候由于低着头,看不到面前,很可能会出现奇怪的东西。
她有些害怕,下意识去摸喷头开关,想要尽快冲掉泡沫逃离浴室。
就在她的手刚接触到开关之时,她突然摸到了另外一种质感的东西——不似金属的质感,有着余温,可物体坚硬,倒像是木制的材料。
是什么?!
她像是被咬了一般,迅速缩回了手。
等到她再回头去看,已经什么都不在了。
是……别人的手吗?
安夜怕极了,再也不敢多想。
不管是谁的手都和她无关!
她想要高声呼救,突然察觉到一个事实。
这不就是已经确定了,那是别人的手吗?
有第三者在这个房间内!
安夜迅速地冲掉泡沫,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
她警惕地左右观望,想要从空荡的四周发现什么。这种感觉糟透了,她既想要知道那个人的位置,又希望什么都不出现,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身上仿佛烧灼了一块,炙热的,如芒在背。
那种如滞留的漩涡一般,将人拉扯着,深陷入其中的蛊惑感是什么?
是……视线吧?
有人在看着安夜!
可她无法得知对方在哪,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安夜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你在哪?”她自言自语,下意识撩开浴帘往外看。
什么也没有,但是这样也无法让她安心。
什么也没有的情况不代表安全,也可能是对方藏匿地太好了,那个人一直蛰伏在暗处呢!
安夜望了望天花板,突然,她觉得那个目光愈发强烈了,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带着某种引力。
突然之间,她的脊背划过一点冰凉的触感。
她急忙回身去看。
可什么人也没有!
但……这种无法逃脱的情况也可能代表着,这里到处都有人!
过了好久,安夜才敢从自己的房间溜出去,她连头发都还没吹,就打电话给白行说:“你能不能来我家一趟。”
白行仿佛愣了一下,迟疑说:“现在?”
“嗯,你马上过来,有事,我刚刚洗完澡……”的时候。
安夜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他说了一句“好”,随之挂断了电话。
她还来不及解释,就着刚才那句话的字面意思来看,好像不大好?
她还没反应过来哪不好,也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个,总之安夜再也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了。
过了将近十分钟,屋外才响起门铃声。
安夜去开门,就见白行已经换了一身居家的衣服,头发上洗发露的味道很明显,显然是在家已经洗过澡了。
他的脸上还架着一副银质细边眼镜,看起来儒雅温顺,和平日里那个独断的刑警形象一点都不像,甚至有点违和。
安夜问:“你洗过澡了?”
白行下意识回了一句:“嗯,你也洗过了?”
“嗯……”她顿了顿,发现似乎有哪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倒是白行突然面色有些潮红,他避开眼,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安夜只能先把人带到屋子里来,再细细说情况:“我觉得我房间有人,可是我看不见它,也不知道它躲在哪里。”
“所以,这就是第三个人吗?”白行近乎自言自语道,随后再补充:“我知道了,那么,这几天我先在你家住着,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也比较好应对。”
“好。”安夜很爽快就同意了,毕竟她不一定能看见那个东西,可白行可以,而且有他在,仿佛就能让她更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