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箩有时候也挺懊恼,明知道有时候是该拒绝顾少阳的,但每次都被他带得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之前两人还意见不合,她还在为厉大勋内疚来着,她口口声声说不能在办公室乱来,可一旦遇着顾少阳就把什么都抛脑后。
蓝颜祸水啊。
沈青箩捂着额头忏悔,然后开始工作。
下午外头下起了雨来,雨下得很大,哗啦啦浇灌着整个城市。躺在床上的厉大勋也从昏睡之中醒了过来,身上捂出一层喊,却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干涩的喉咙还是不大舒服,他自己摸了摸额头,不那么躺了。
手放下继续躺着没动,听着外头的雨声充满昏暗的房间。
哐啷
外头忽而传来东西砸碎的声音。
外头有人?他记得他睡觉之前,沈青箩来过,然后他把她赶走了而且让她以后再也不要来了。他记得她离开之前,眼里的歉疚是难过。
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不过这外头的动静确实像是从自己家里发出来的,难道沈青箩又回来了吗?
想到这个,厉大勋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呆呆地看着那门板两秒,掀开被子下床,他赶走她之后心里非常后悔来着,如果是她回来,他必然有一次在劫难逃啊。
打开房门,一股糊味扑面而来,这味道可不像沈青箩能煮出来,还是说她受伤了?他疾步走到厨房门口。
曾雨桥站在灶台前有些抓狂地低声咆哮:“曾雨桥,你蠢吗?人家让你卖食材你就买食材,你倒是煮一个菜出来看看啊!”
“哼,我不就不信连个粥我都不会煮!”她继续拿起手机翻找食谱,“手术刀都能拿得人,还拿不住菜刀?谁信呢!”
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通之后,将失败品全倒了,刷锅再来。
他想起来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给他打针了。厉大勋看着那陌生的背影,顿时说不出什么滋味。这个女人似乎跟他没关系,但又有着不同一般的关系。
他们不熟,见过几次面,溜过一次狗,喝过一次救,上过一次床。
就是这样的关系。
噢,对,他们还是喜欢着各自的情敌。
当她抡起菜刀又要剁肉的时候,厉大勋从后边抓住了她刀背:“你在做什么?”
曾雨桥迅速回头:“噢,你醒了?”对上他好看的脸时,她的脸不由自主就微微发烫,赶紧大声说道,“你瞎啊?我干什么你看不到吗,当然是做饭啊?”
“做饭还是破坏厨房?”不管她音量多大,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破坏厨房?怎么可能!不过环视四周,厨房确实像被轰炸过一番,乌烟瘴气,她表情不大自在说道:“我只是动作稍微有点大而已。”
厉大勋将菜刀从她手中拿走,淡淡问:“扫地会吗?”
“扫地谁不会啊?”曾雨桥是医生世家,家里的独生女受宠着呢,虽然在行医方面有点天赋,但基本上能称得上是生活白痴,如果世界上没有餐厅与贩售的食物,她就是第一批死掉的人。“扫地跟做饭有什么关系?”
厉大勋看着弄得乱七八糟的食材两秒:“你把厨房收拾干净。”
说着已经动手切肉。
曾雨桥还作势要阻挠:“你是患者诶,还是我来吧。”
“你来,我就不仅是患者而是很有可能成为伤员。”
“……”曾雨桥看了他好一会儿,忽而哈哈大笑,“厉大勋,你刚才是在说笑话吗?哈哈哈,原来你会说笑话啊,哈哈哈哈,你居然用木头的表情在说笑话,哈哈哈哈……”
魔性的笑声让厉大勋头皮发炸,冷漠看向她。
她笑容也逐渐被他看没了,撇撇嘴:“木头。”说完去收拾桌上狼藉一片的东西,再清扫地板。
两人共处厨房那么长时间,厉大勋居然一句话都不说,对于之前两人犯的错误,他也只字不提,只是沉默地切菜,将她弄得乱七八糟的蔬菜翻切装入盘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归置得整整齐齐,再重新淘米煮粥。
她在等,等看看他会不会主动先说一句话。
没等到。
于是拖把慢慢往他脚下的地板拖,他这才抬起一只脚,她又拖他另一只脚下,这时候厉大勋看向她,等她停下来的时候,他迈步让开了。
是在绷不住了,她将拖把插在地上,一手支在拖把杆上,非常不满地看着他:“你以前跟沈青箩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么沉默寡言吗?”
为什么要提到沈青箩?厉大勋没回答,回头继续切菜。
“怪不得沈青箩没喜欢上你!”
厉大勋头也不回说道:“你要再说,就离开这儿吧。”
“你,你这是想过河拆桥吗?身体好点了就赶我走了是吧?”
“……”
又不回答了,她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么闷不吭声,人家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我只是不想跟你说话。”
“什么?!”
“喉咙疼。”心情不好,喉咙疼,难道还想让他跟她一样大嗓门不成?况且他本身话也并不多,跟熟人好能聊上几句,陌生人基本上没话说。
“……好吧,那你的意思,你跟沈青箩在一起其实也不是木头是吧?”
“本来就不是木头,而且沈萌是十万个为什么,我怎么可能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