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真就打开门走到屋檐外。
大风大雨,电闪雷鸣,花田里的小屋都快散架了何况是外头浅浅的屋檐,沈青箩披上了雨衣打开门。
巨大的风压迎面而来,吹得她几乎都压不住们,狂风暴雨的,厉大勋站在屋檐下果然被风雨弥漫了一身,他微微眯起眼看她说:“你进去吧,风雨那么大!”
当兵的,嗓门很大,下着大雨,扯起嗓子来的时候,更是浑厚洪亮。
沈青箩看着他,想起了那天他蜻蜓点水一样的吻,已经跟她表明心意的人,如今却为了让她自在自己走到了屋外。
现在还有这样的男人难能可贵啊。
“你也知道雨大,那你不还进来?”
“……我没事,穿雨衣呢!”
“赶紧进来,你是害怕我吃了你?”她一个生了孩子的,还怕跟他独处一室吗?
厉大勋面色一囧,好歹他也是个男人,这样说他多怂啊。想了想,他从屋檐下走了进来:“进去吧。”
花田内的花房不像那种温室花房,多数情况下是放置用具与肥料,里边也有些花盘与花花草草。里边有一张木桌跟长凳,沈青箩穿着雨衣在长凳上坐下。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六点半,天快黑了,这雨越下越大。”
厉大勋在房内的柱子上摸索到了一根线,一扯,里边悬挂的一盏节能灯亮了。沈青箩表情立刻放松下来。
有光,感觉舒服多了。
厉大勋在离她较远的花盆旁边坐下,他身上依旧穿着军用的T恤,灰色的,贴身,贴出了他结实的肌肉纹路。身下是迷彩裤,脚上依旧穿着一双军用靴,板寸头潮湿,短短的头发此时有些温顺的覆在额前。
目光遇见蒋青箩的目光时,俊朗的脸路出危险,腼腆又阳光。
这人其实很好看。
沈青箩忍不住问道:“厉大勋,你跟别人相处也这样腼腆吗?”
“没有,我不腼腆。”他脱口而出,然后看着她脸部一热,“我……只有对你才这样。”
不管什么年纪女人心中都有一种叫虚荣心的东西,当厉大勋这么说的时候,青箩心中是有些动容的,似乎能理解他这么说的意思,但还是脱口问道:“为什么呀?”
其实她知道为什么。
但还是会问。
带着一丝女子的娇妻与撒娇的韵味,很多年不曾有的语气脱口而出时,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然后有些懊恼又害臊。
灯下她的表情很清晰,厉大勋一看,抿嘴笑,诚挚说道:“我说过,我喜欢你。”
青箩真是懊悔,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现在这么说了,她要怎么回答?拒绝还是答应?她有些不自在了,转移话题说道:“但我看你挺害羞的,我们都认识好几年了,你还挺腼腆的。”
“其实不是腼腆,我是……”厉大勋目光凝聚,一抹微乎其微的火焰,跃入黑眸深处,让他的眼睛看来更闪亮。“怕太靠近你了,我会忍不住想抱你。”
大雨封锁的木屋之内,悬挂的灯在晃动,厉大勋的存在感忽而格外强烈起来。
或许就是因为厉大勋这样的分寸与距离,让她与沈萌都不知不觉地依赖上他。赵玉玲不止一次跟她说,厉大勋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她其实也知道。
赵玉玲说,顾少阳如今已经是过去式,他有他的生活。蒋青箩已经死了,现在活下来的是沈青箩,沈萌的妈妈。所以于她与沈萌而言,厉大勋都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这些其实她也知道的,可是越接近厉大勋,越是有一种负罪感,一半是对厉大勋,另一半……她害怕背叛自己心中的爱情。
可是,她心中的爱情又有谁会知道呢?她所执着的过去,早已死亡。
为什么她要坚持只做顾少阳的女人?这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接受厉大勋吧。
一直这么说服自己。可试图靠近他的时候又想,其实她一个人带着沈萌不是很好吗?不会伤害到别人,也不会被别人伤害,她有沈萌就足够了。
赵玉玲问她,是打算这样生活一辈子?你现在脸三十岁都不到,还有几十年你就一个人过了吗?即便你再爱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再爱你,但孩子有孩子的人生,你有你的人生。
她说她要想想,可是一直都没想明白,不管怎么下定决心,最后还是被自己推翻。
这次还是一样,当厉大勋说出喜欢这样的话来,她能做的依然是退缩。
花房陈旧,门廊前挤满了盆栽,大雨哗啦啦冲刷着木墙,偶尔轰隆的雷声震动。
“青箩……”厉大勋忽而出声叫她,“我会照顾沈萌也会照顾你。”
“我知道,你也一直在这么做。”
“所以,跟我在一起,成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