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
“我们那天从汜祁镇回来之后,那个影子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是它带走了爷爷,你相信我!”秦初一灼热的眼神紧紧地锁定着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相信你,可是……”
“我一定要把那个黑影子给揪出来,无论如何。”
我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一直陪他在屋前坐到了傍晚。终于,他说有些饿了,我赶忙扶他起来去前屋吃饭。坐了一天,腿都有些麻了。
刚走到前屋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吵闹声。
“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爸死的时候回来,你安的什么心!”
“你以为我愿意吗!爸不让我回来我能怎么办!倒是你们,怎么没好好照顾他!”
“你说什么!你想想你自己有没有出过一份力!这个时候跟我说房子的事情,门都没有!一切都按照遗嘱来!”
“遗嘱?!就凭律师那一张嘴吗?爸的房子就是有我的一份!如果不分给我,那新造的那一间就是我的!”
“那是爸留给小一的,你给我滚!”
“就算闹到法庭上我也不会罢休!”
“你快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接着,屋里传出东西碎裂的声音,特别的刺耳。
我搀扶着秦初一进门,迎面而来一个中年的陌生男人,急匆匆地从家门口走出去,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差点撞上我和秦初一。
“对不起……”他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是这个陌生的男人,我在手术二室门前见过他。当时觉得面生,现在看起来却多了几分熟悉感。
“那是我叔叔,”身旁的秦初一见我眼神依旧停留在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上,默然地说道:“大概又是为了分家产的事过来的,这个星期好几次了。”
秦三友生前立过遗嘱,但纸质版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好在负责起草遗嘱的律师记得,就按照他说的办了。现在看来,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走进客厅,秦叔叔正在气头上,胸口前后剧烈地起伏着,往嘴里猛地灌着水。秦阿姨则在一旁扫着地,清理着刚刚摔碎的另一只茶杯。看到我们进来,她立马换上了微笑,但看得出,她依旧心事重重。
“诶,你们回来啦,哎,老秦,别气了,一起吃饭吧。”我接过秦阿姨手中的扫帚,她则去忙着做饭了。我看着因激烈正常而残留下的一地狼藉,这事情肯定一时半会儿很难解决。
地上的碎屑蹦地到处都是,我只得一点一点去角落里清扫。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角落里的沙发上,有一个被布包着的东西正躺在上面。我好奇地走过去,拿在手里掂了掂。
“秦叔叔,这是什么?”我走过去把东西递给他,一边问道。
“哦,这个,”他显得有些意外,从生气中回过神来,接过了我手中的包裹。“大概是那个混蛋刚刚落下的吧。初一,你先收起来,等他过两天再来的时候还给他好了。真是的!别到时候以为是我们家偷了他的!”
秦初一听话接下了包裹,也放在手里掂了掂,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诶,还挺重。”说罢,他立马解开包裹上的布条,里面的东西赫然呈现在了我们面前。
秦叔叔刚想阻止他,但看到里面的东西,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也跟着看了过来。
包裹里躺着的,是一个陶罐,全身棕色,表面十分光滑。陶罐上面没有任何标记,看不出什么年代的产物。
“这不会是什么古董吧?”秦阿姨也凑过来,好奇地说道。
“不可能!”秦叔叔一口否定,“那混蛋这么穷,怎么可能买得起什么古董!”
我也被这个奇怪的陶罐迷住了,不禁摇了摇它,奇怪的重力感让我吃了一惊,里面居然传出了清脆的晃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