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乌黑的瞳仁越发阴沉下去,眸底酝酿着滔天的怒火,他手一挥沉声道:“你真是不想活了!”
“若我的死能换来我儿子的活,我也认了。”夏花沉声道。
他像是不认识她一般冷冷的打量着她,目光沉痛,继而冷酷道:“你若死了,你儿子也不会独活。”他自嘲的笑了笑,那笑声竟夹杂着丝许酸楚,“我不会叫你先死,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我亲自将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喂狗,直到割尽最后一块肉,他才能气绝。”
她恶狠狠的盯着他,两人间剑拔弩张,冷意森森。
“滚去洗衣服。”他忽然呵斥一声。
夏花大怒,不甘示弱道:“我只会洗衣服,不会滚,不如大叔你示范一下滚。”
他心倏地一痛,一股血腥直冲入喉,喉间是难言的痛痒,他掏出一块帕子来掩住了唇,微咳一声,帕子瞬间被鲜血沾湿,因本就是黑色帕子,反倒看不出这帕子被染的颜色。
夏花心蓦地一落,语气立时就柔软下来:“大叔,你是不是咳血了?”
他毫不在意的将帕子拭了拭唇,又毫不在意的将帕子收回袖笼之中,然后毫不在意道:“没事,是毒血,咳咳更健康。”
“大叔……”夏花心底忽然有些害怕。
他未再理她,转身离开,临进屋门前又回头瞥了她一眼道:“你若实在太想知道怎么滚,不如跟我进来,我在床上教你滚。”
夏花撇了撇嘴角,呵呵一笑道:“我无师自通,无师自通……呵呵。”
他转头,末了又叹了一句:“真是个伤人脑筋的丫头。”
“吱呀——”一声,就在门要合上的瞬间,夏花喊了一句:“大叔,帮我儿子解穴喂——”
他哼了一声:“你无师自通,自己解决。”
门屋紧闭,再没有一点声息。
夏花绕着木杵子似的夏大壮打转,一张小脸愁苦的左看右看,这古人的点穴之法实在太奥妙,她无法下手。
定在一旁的另一根红色木杵心头都快急出火来,偏偏全身僵硬,连石头也是僵的不能说话,只能拼命的转动眼珠给夏花使眼色,可任他如何拼命转,那眼珠儿也只能微微向左向右移动零点零一毫米,这等于他白瞎了功夫。
好在,龙珩尿遁而归,一个长像静美的粉衣女子把他推了回来。
那女子身姿虽半隐在轮椅之后,却依旧可以清楚的瞧见那是一个姿态芳华,袅娜纤楚的女子,折纤腰以微步,步步生莲。
只听龙珩叹道:“真是步步不能离,一离就生事。”
“龙掌柜,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儿子解个穴?”夏花好似找到救星一般迎了上去。
龙珩郁闷的耸耸肩:“丫头,你瞧我这样像个会武的?”
夏花见龙珩整个人连带着那张假脸,哪儿哪儿看着都像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质文人,而且还是个弱到连呼吸都费力的病文人,她干笑了笑:“真人不露相嘛!但凡高手都不是能让人轻易从外表看出来的。”
“噗嗤……”粉衣女子掩嘴一笑。
龙珩亦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嘴滑。”回头道,“莲衣,你去帮帮丫头!”
粉衣女子依言而去,夏花只看见她素指纤纤就这么在大壮身上点了一下,夏大壮顿时恢复如常,紧跟着元阮也恢复了青春活力。
“你他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