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晏熠没有事,叫他走他也不走。病房里的那个女人还是没有醒来,季茉一直守在外面,一点也不着急。
到是晏熠的手机一直有人不停的打来,之前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挂掉,后来关系连看都不看就挂了。季茉瞪着他,他这是在炫耀吗?一晚上起码已经有不下二十个电话了,而她呢,手机静悄悄的。是了,她根本不会有人在乎。
“你回去吧。这么晚了,家里人会担心你的。”最终,季茉主动开了口。想到家人,她心底的某一处就很痛。
家人,是她心底的一根刺。家人的爱,是她遥不可及的奢望。虽然只见过他的父亲,但也知道那是一个疼爱儿子的慈父。以前也听说过,晏氏夫妻对那个宝贝儿子,是宠得无法无天。
因为她主动开口说话,有一种黑夜被照亮的感觉。不过,他也感觉到了她那股突如其来的落寞。靠近她,一改之前那玩世不恭的态度,棕色的瞳孔饱含了一层心疼,“我走了,我会担心你。”
季茉怔怔的看着他,四目相对,居然有一种奇怪的电流在蹿动。季茉闪烁着眼光,不敢再看他。从未有人说过“我会担心你”这样的话,第一次,从一个印象不好的人嘴里说出来,这种心情,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
更让她心里觉得浮躁的是,他此时是那样的认真,认真的让人不禁想要相信他是真的会担心她的。可是,她永远保持着理智,这个男人习惯了甜言蜜语,习惯了油嘴滑舌,不知道,他说了多少这样让女人容易沦陷的话。
“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好,所以不用担心我。况且,这是我自愿留下来的。”她不再去看他的眼睛,总觉得只要一对上,她的心就会乱。
晏熠一把握住她的肩膀,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季茉,已经标上了晏熠的标记。这辈子,你想撕下来,都、不、可、能。”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咬牙切齿,不留余地,不容拒绝。
季茉这一次,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晏熠,第一次,他危险无耻,第二次,他油腔滑调,第三次……之后的每一次,他都没有一个正行。而现在,她在他眼里看到了认真,执着,顽固。
如果这话对着另一个女人说,或许已经感动的眼泪哗哗的流,又或许已经扑进他的怀里享受着他的怀抱,又或许……只是,现在那个听着这种宣誓般情话的女人是她!
她冷冷的拂开他的手,十分冷静的看着他,“晏二少,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把戏不要用在我身上,我不觉得我是灰姑娘,我也不觉得你这样很酷很帅。天晚了,回家洗洗睡吧。”
说罢,她站起来,看也不看那张早就黑沉下来的脸,走进了洗手间。
晏熠的手腾空着,还保持着握她肩膀的姿势。良久,他慢慢的握紧了拳头,两条剑眉紧紧的皱在一起,眼睛微眯,眼里迸射出一道幽暗凌厉的光芒。
水龙头里的水哗哗的流着,季茉的脸上已经沾满了水珠,她掬起一捧手又猛的扑在脸上,关上水龙头,望着镜中略显的狼狈的自己。何时,她居然会落慌而逃?
当季茉从洗手间出来时,晏熠已经不在了。她勾了勾唇,并不作他想,来到病房门口,正好看到里面的人悠悠的醒来。
推开门走进去,对方也看着她。眼里露出惊讶,随后又是慌乱的眼神。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又昏过去。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季茉径自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淡淡的询问着。
女子撑起来,靠着床头,十指绞在一起,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细如蚊声,“没有。”
季茉扬了扬眉,目光落在她腹部的位置,“你现在可是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凡事注意点好,你也不用紧张。”
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她看出了她的紧张感和慌乱。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偏偏她像是怕别人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表现出一副心虚的样子。
被她这么一提醒,女子反而镇定了许多。是啊,她怎么能慌张呢?她的事做的很隐密,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这么一想,她顿时提起了精神,对上季茉的眼睛,清秀的容颜略有些苍白,额头上包扎好的伤到是格外引人注目。此时,她大有一副西施捧心之态,更让人怜爱三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记得自己打了转向灯,结果一辆豪车不顾绿灯就撞了过来,她可不认为眼前这个女人会是那个撞她的人。
看到她恢复了那股子骄傲的劲,季茉勾唇浅笑,“恰巧碰见而已。如果不是看到你的那辆车,我也不知道会是你。”
女子疑惑的看向她,“我的车?”
“有一天晚上回沈家,凑巧看到沈家别墅外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季茉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变白了。再一次又恢复到之前见到她时的那慌张模样,此时更多了一丝惊恐。
季茉从床头柜上拿来一个苹果,用水果刀细细的削着皮,房间里静的可以听到刀子削皮的声音。
女子的心没由来的更慌乱,她皱起了眉,“季茉,你到底还看到什么?”
“你觉得我看到了什么?”季茉连头也没抬,依旧认真的削着皮,“玉婷,你说沈星语知道自己的好姐妹即将成为自己的继母,她会不会气的想跳楼?”
苹果皮断了,一圈一圈的散落在地上。季茉将刀子插在削好的苹果上,递到已经失了神的龙玉婷面前,言笑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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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没想到吧。揭开了其中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