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顾静西想要解释,可是一想到自己怎么也更改不了的身世,顿觉苍白一片,看到他们脸上的怀疑和揣测。
心里仿佛被扎了一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纵使她如今说再多,他们也不会相信,不会去理解,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解释这些。
忽然,她笑了,笑的惨烈,笑的疯狂。
“静儿……”方鸿煊心疼地走近,单手拂去她面颊上的发丝,苍白无力,“静儿,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鸿煊,你知道吗。”顾静西忽然平静下来的眼眸,让他害怕,“我五岁的时候就被告知了娘的事情,我娘根本不是难产死去的,而是被暗害了,我舅舅为了救我娘特地设了一个局,因为我和妹妹的出生,打乱了舅舅的步调,娘和舅舅之间感情很好,好到可以让外人以为他们有了超越兄妹的关系。”
苍白的解释着这一切,顾静西蓦然失笑,她和妹妹根本不是被祝福和期待所生下来的,娘十分厌恶她们,甚至于讨厌,舅舅也不喜欢她们,从小,她就被告知这些事情,残忍的逼迫她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妹妹自出生起就被舅舅抚养,反而让那个男人觉得,妹妹才是最适合培养的杀手。
只是因为她顾静西自小在顾家长大,接受了顾家的熏陶,较为软糯一些,没有阎罗域那些人的冷血、残忍和无情。
事实证明,那个男人和母亲确实有超越了兄妹的关系存在,不过这是秘密,也是她偶然看到他在祭奠母亲的时候知道的。
这段不被世人所容纳的感情,令顾静西绝望,原来她和妹妹的出生,竟然如此遭人厌恶,可是为什么,不喜欢杀了她们便是,却费尽心思培养成冷血杀手,妹妹至死都不知道,那个男人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可是她无怨无悔。
顾静西没有办法,妹妹的妥协让她慌了手脚,虽然她知道妹妹已经死了,但是她无法对苏涟卿身怀怨恨,因为她知道,这样的结局对于妹妹而言,是最好的。
彻底的解脱了。
顾静西有时候觉得,她是不是真的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她的存在让多少人失望,让多少人厌恶。
无人知晓。
没错,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利用,被囚禁,被命令。
她的每一段路程,都是艰辛的。
甚至在遇到方鸿煊的时候,也是预测好的,目的是为了接近轩辕苍漠,可是她却没骨气地喜欢上了,这让那个男人大怒,差点杀了妹妹泄愤。
妹妹对于他的崇拜是盲目的,就算是为了那个男人死,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的身子她懂,可是懂又如何,懂就能够让她妥协?
不,这不可能。
亲情淡薄的阎罗域里,顾静西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被那个所谓的舅舅利用,一次又一次被他压榨,被他控制。
因为她知道,纵使自己死了,她的身子还是会存留于世,会不死不灭地被永远利用操控。
“妹妹和我不一样,妹妹对那个男人的喜爱远远超过了甥舅,在我们家族里面,我母亲,我妹妹,深深爱着他,这段世俗不容的感情一直持续了很多年,我在妹妹十四岁那年就被打破了,他纵容妹妹的一切,却又狠心让她去做那些鲜血淋漓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如果我不做这些事情,妹妹就会死……”
她苍白的眼角滚落了温热的泪珠,她一次又一次的觉得这些所作所为,太过惨绝人寰,她真是累了。
那个男人曾经说过,她们两姐妹和她们的母亲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似得,妹妹也是因为如此,入了他的眼,因为她自幼在顾府成长,避免了他的魔抓侵袭。
可怜的妹妹一直被那个男人摧残,却不自知。
大抵因为如此,顾静西的心变得复杂了。
她已经无法预料接下来的事情会朝向如何局面发展,她体内的毒素已经扩散了全身,没有几年便会无声无息的死去,成为一具只会杀人的躯壳。
她没有能力去抵抗,就算现在开始不服药,她的身子已经破败了,只会徒添伤痛罢了。
她称呼阎罗域主为‘那个男人’便是想要划清界限,他,不配做她和妹妹的舅舅。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不过这凡间的一切的确已经对你身上的毒素无可奈何,可是……”白离忽然想起苏涟卿从炎龙谷带回来的药草,那些世俗罕见的草药蕴含的能量十分庞大,有十余株草药超过了千年,绝大部分也有百年高龄,药效已经被提升到了一个点上,正处于药效最巅峰的时候。
或许,他可以试上一试。
白离说完的时候,方鸿煊愣了愣,骤然想起苏涟卿的那些药,顿时了然,那些都是世上罕见的草药,任何懂行的人看到都会眼红,甚至于占为己有,白离不愧为神医之名,救治天下苍生,无论好与坏,纵使伤到苏涟卿如此严重,白离仍然不计前嫌出手,单单因为这个,方鸿煊就佩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