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学士一年还不到二百两银子,再看看人家宋朝,宰执高官有多少俸禄呢,首先月俸钱四百贯,永业田二十顷,每月禄米一百五十石到二百石,手下的随从朝廷还承包70到100人,给衣服和粮食;此外还有杂项,每年给的东西包括包括绫40到100匹,绢30到200匹,绵100到500两,甚至连食盐都有七石之多,足够齁死几口子。
掰着手指头算算,大宋朝的俸禄比起明朝要多了十倍不止。
最难受的就是曹大章这些翰林官,每每看到前朝的待遇,都口水长流,恨不得穿越到宋朝,同样是皇帝,老赵家的和老朱家的差距咋就那么大捏!
当然官员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毕竟公然大规模提高待遇,不光皇帝那关过不去,也会惹来无数的闲话,大家只能忍着挨着。
所以当唐毅的计划推出之后,官员们激动的大哭也就好理解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想起大家伙了。
福利总算是来了!
就算有人对唐毅的计划不以为然,有人想要上书阻止,可是在看到其他人凶恶的目光,也立马偃旗息鼓,谁要是敢跳出来反对,那就是全民公敌,不把你打死都对不起老天爷!
到了第六七天,朝中的官员总算摸清楚了,这并不是梦,陆续上书,一面倒的称赞,所谓术业有专攻,唐毅想拍嘉靖的马屁,说出来的话总是差着点火候,这帮人则不然,拍得天花乱坠,好似修建外城,比起朱元璋和朱棣加起来都伟大。
这已经不是寻常的工程了,而是上升到了哲学层次,并且从哲学走向神学……就在人人拍手称快的时候,也有一位气疯了。
他直接杀到了唐毅的住处,朱希忠脸色铁青,强压着怒火,进了唐毅书房,开口就问道:“行之,我妹妹嫁给了你爹,我是你什么人?”
“还能什么人,舅舅呗。”唐毅茫然说道,心说这位成国公的脑子坏掉了,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了?
朱希忠晃着胖大的身躯,像是一座山,压向了唐毅,脸对着脸,吐沫星子都喷了唐毅一脸。
“你认账就好,舅舅问你,外城的计划是你献给陛下的吧?”
“嗯,没错。”
“好啊,真好啊!”朱希忠咬着牙说道:“你给京中的文官留了一千套住房,你给司礼监和锦衣卫的人留了一堆店铺,你把工程都交给了严党,真是四平八稳,圆润周全,该照顾的人你都照顾到了。我问你,进京以来,舅舅巴巴的给你安排住处,前些日子你满世界调查,舅舅也陪着你,还担心你的身体,我都舍不得吃的两支老山参送给你,舅舅对你好不好?”
朱希忠说的一点不错,他对唐毅照顾还真是尽心尽力。
“舅舅,您有话就直说。”唐毅抱着肩膀笑道。
朱希忠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地面,呼呼气喘道:“行之,不是舅舅和你翻小肠,今天宫里头传出消息,说平江伯陈圭得了个协理施工的名头。小小的伯他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捞到了如此肥缺。我朱希忠堂堂国公竟然捞不到,偏偏方案还是我外甥弄出来的,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搁啊!”
朱希忠越说越气,脸上的肥肉不停乱跳。
唐毅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我说舅舅大人,区区的协理算是什么肥缺,房舍和店铺您老人家缺吗?”
“我,我怎么不缺!”朱希忠压低了声音说道:“行之啊,你不懂,家大业大也有难处,就拿舅舅来说,不少跟着我们家的老人,都几辈子了,不照顾他们,那是无情无义,可是照顾他们,子孙繁衍,人口众多,负担太大了,光是靠着朝廷的俸禄,是真的撑不起来。舅舅也不是真怪你,咱们都是一家人,有好处你多少想着舅舅一点。”
朱希忠说的可怜巴巴的,唐毅哈哈大笑起来。
“舅舅,你既然说到这里,我也把话挑明了,你能看到的好处都不算事。”
“什么?”朱希忠瞪大了牛眼,傻愣愣问道:“行之,你可别逗舅舅,地产房舍还不算事?那什么算?”
唐毅呵呵一笑,“当然是定价权!舅舅,你不来,我也要找你,外城修好了,几十万口子搬进来,我问你,需要消耗多少粮食,多少布匹,又要多少锅碗瓢盆,多少桌椅板凳?”
唐毅一连串的发问,把朱希忠弄得一愣一愣的。
“想必舅舅也知道,外甥手底下有不少货源,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把店铺开起来,不需要进货吗?到时候南方的货物运来,舅舅就是京城的总代理,卖给谁不卖给谁,价钱高低,都是您一句话。您觉得有了这项权力,还用得着在乎一点铺面和房产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