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张狂卖弄,不知道天高地厚,真是气死为父了!”
唐秀才故意沉着脸怒斥,摆出一副严父的姿态,其实他的心里早就可开了花。往日唐毅主意不断,可是唐秀才还是担心,在大明朝,成功的标志不是你赚了多少银子,而是能不能在科举考场扬名,看的是才华学识。不得不,后世人显然变得庸俗了。
见到儿子能对对子,能做词,还能写戏文,唐秀才简直喜极而泣:“老天爷,你对我太好了,唐家的祖宗,咱们家后继有人了!”
当然了,场面功夫还要做,希望这子别耍驴,给自己留面子。唐毅看出了老爹既想吃又怕烫的尴尬。急忙跑过来,又是担忧,又是讨好地道:“爹,孩儿不孝,给您老添麻烦了。”
“哼,年纪,争强好胜,天下那么多才子,就显你一个,在场有多少人比你读书多,比你学问大,都是你的前辈,就知道一味卖弄,让为父怎么放心!”
唐毅乖乖低着头,一言不发,摆出一副父严子孝的模样,给足了老爹面子。倒是魏良辅听不下去了,笑道:“唐神童才华过人,想必是家教过人,还没请教……”
唐秀才略带愧疚,连忙施礼:“学生唐慎见过魏老大人,见过老父母,见过诸位先达。”唐秀才文质彬彬,礼数周全,又引来大家的一片赞扬。
陈梦鹤笑道:“你自称学生,可有功名在身?”
“启禀老父母,来惭愧,学生是嘉靖十七年的秀才,后来屡试不第,有辱家门!”
陈梦鹤一听,倒是不以为意,笑道:“科场无常,有少年得志,有大器晚成,本官也是考了两次,你切莫气馁。依本官看来,你教子有方,想必学问不差,不定下一科就能金榜题名!”
陈梦鹤勉励几句,唐秀才诺诺答应,连声道不敢。
“学生只盼着这个逆子能够学有所成,只是他性情张扬,怕是难成大器。”
魏良辅笑道:“不必过谦,年轻人锋芒毕露是好事,总不能让十几岁的孩子学我们这些老家伙。对了,咱们也不要寒暄了,老夫倒是想看看唐神童能写出何等精妙的戏文。”
他这么一,在场的众人都跟着鼓噪起来。
“没错,我们都等不及了,快写吧!”
唐毅偷眼看了老爹一下,唐秀才头。
“孽障,别卖关子了。”
哼,就不能好好话啊!
唐毅当然不会把不满放在嘴上,乖乖道:“我刚刚所写的一篇叫《剑阁闻铃》同样取自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在马嵬坡杨贵妃香消玉殒,唐明皇一路西行,夜宿剑阁,闻听雨声铜铃,伤情感怀,怀念佳人。”
介绍了背景,唐毅顿了顿,就念道:“马嵬坡下草青青,今日犹存妃子陵,题壁有诗皆抱恨……”
他缓缓念着,唐秀才提笔书写,这时候已经不是比试,大家都凑了上来,仔细一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得不出话来。
陈梦鹤和魏良辅见他们表情怪异,也都站起身,到了唐秀才身后,一看之下,两个人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好俊逸的瘦金体!”
难怪唐毅才情不凡,人家的爹就不是寻常人,光是书法在座怕是没人能胜得过,想必其他的本事还在书法之上,真是一对深藏不露的父子啊!其实他们不清楚,唐秀才除了书法之外,别的就没啥了。
“老大人,我在翰林院三年,也没见过如此潇洒的字迹,当浮一大白。”
“哈哈哈,给老夫也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