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莞的话,撷芳道:“应该不会吧,顾公子和三爷一个是顾阁老的孙子,一个是长公主的儿子,姚开林吃了豹子胆敢对他们动手?”
“临之我倒不是很担心,我主要是担心顾大哥。”
啊?
撷芳、寻芳惊讶的直挑眉。
顾公子行事周全稳重,三爷却是不着调的性子,小姐不担心三爷,怎么反倒担心起顾公子来了?
撷芳撇着嘴道:“小姐,虽然奴婢越来越觉得三爷是个不错的人,但他和顾公子比起来,明显更能惹事啊,您是不是担心错对象了?”
李莞摇了摇头:“你们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
撷芳俩人对视一眼,双双茫然。
李莞就给她们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个人叫子产,他的朋友送了他两条活鱼,他吩咐家里的仆人把鱼养在池塘里,结果那个仆人把鱼煮熟吃了,然后告诉他:‘那两条鱼刚放进池塘的时候,显得无精打采的,游都游不动,可是过了一会儿就精神起来了,灵活地游来游去,很快就看不到它们游去哪儿了。’这个时候,子产竟然说:‘太好了,它们总算找到了该去的地方。’”
寻芳和撷芳瞠目结舌。
寻芳道:“这个子产怎么这么笨,随随便便就让他的仆人给骗了!”
李莞靠在床上,把脚伸到火盆上取暖,悠悠道:“子产不是笨,而是过于相信日常生活的经验和常理,对于他这样的正人君子来说,那些魍魉魑魅的东西轻易就能识破,反而是越合乎情理的事情,越能欺骗到他。”
“哦,奴婢明白了!”撷芳眼睛一亮,“您是担心顾公子会像子产一样,那些歪门邪道的手段奈何不了他,可若是姚开林用寻常的法子给他下套,他反而会受到蒙蔽。”
孺子可教也,李莞欣慰地看了她一眼。
“哎呀,那顾公子岂不是会有危险!”寻芳急道,“小姐,咱们得赶紧给顾公子送个信,提醒他小心姚开林的陷阱啊。”
李莞的表情却很平静:“提醒他?怎么提醒他?告诉他姚开林是个老狐狸,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肯定斗不过,还是跟他说你行事不要过于端方,否则容易着了姚开林的道?”
寻芳、撷芳愣了。
李莞顿了顿,眉头微蹙,神色有些矛盾:“就算我派人去提醒他好了,我以什么身份来指点他呢?我既非他的前辈师长,也不是他的同辈亲友,严格说起来,我和他的关系一向是他处于主导地位,若是我贸然跳出来对他的行事指手画脚,他可能会难以接受……如果姚开林真的如我所言倒还好,若是他根本没有用这种的手段,顾大哥肯定会嫌我多事的……”
“不、不会吧?”撷芳和寻芳面面相觑,寻芳道,“顾公子气度非凡,为人也十分谦逊,怎么会如此小肚鸡肠?小姐,您会不会顾虑太多了?”
“对啊对啊。”撷芳帮腔道,“以您和顾公子的关系,何来指点一说,您只是怕他吃亏,出于对他的关心给他提个醒罢了。顾公子知道了定能理解您的心意,只会高兴,不会与您生出罅隙的。”
李莞烤着火,无意识的用右脚趾摩挲着左脚背,认真把她们的话想了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那依你们看,我是该让人给顾大哥提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