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光耀又拿来拖把,把地上里里外外都拖了一遍,又从办公室拿来抹布,把窗台和窗子也抹了一遍。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光耀,电话。”安志杰在大办公室喊了一声。
文光耀赶紧跑过去,电话却是吴卓然打来的。他看看安志杰跟蔡江波,还是走到资料室才接起电话。
“你在政府还是到了市里了?”吴卓然温柔的语气马上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文光耀抬腕看看手表,见才九点多钟,“李主任给我安排了一间宿舍,现在收拾完了,我马上出发。”
“不是,”吴卓然的声音有些犹豫,“不是,……上午,家里有点事,……”
相处几年,彼此性格都很清楚,语气背后的意思也很明白,文光耀马上知道,吴家不希望自己去,他长叹一口气,顺手掏出烟来点上,长吸一口吐出来。
“喂,你说话,说话。”吴卓然见他一直不说话,有些着急。
“我没事。”文光耀转身把资料室的门关上,资料室的的发霉的味道还没有完全跑掉,他感觉自己的心也发了霉,无比潮湿。
毕业后,跟吴卓然去过一次她家,吴卓然的父亲挺热情,但母亲礼貌而冷淡,中午是吴卓然的哥哥吴卓越陪他在外面吃了顿饭,席间的话语与姿态却充满了地域和身份的优越感,话里话外隐晦地暗示让他放弃,看着吴卓然强作高兴的表情,他很不舒服。
他就纳闷,同是生活在一起的兄妹两个,同是作为吴卓然的父母,想法怎么会不一样,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呢?!
八月十五,龙城人都讲究给丈母娘送月饼,可是一来上次的不愉快,二来毕竟还没有订婚,文光耀也就没有去。可是这次,明显的拒绝,让他感觉自尊心又受到了很大伤害。
但很快,他开始调整自己的情绪,遇到事情,可以沮丧,但要马上过去,他也不愿吴卓然夹在中间,太过为难。
“我没事,是不是他们有事,我以后再去。”他努力安慰着吴卓然,可是手掌却狠狠向前一劈,好象要把眼前的困难都要劈开。
“我知道,”吴卓然小声抽泣起来,“你知道我怎么想。”
这下文光耀慌张起来,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吴卓然哭泣,“我知道,知道,再想办法,你别哭了,”他不断安慰道,“没事的,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相信我,……”
好不容易把吴卓然说得破涕为笑,两人又说了阵儿话,文光耀才打开房门,正巧李志国经过,他笑着走了进来,文光耀也赶忙“调整”自己的情绪。
“呵呵,象个单间啊,”李志国笑着走进来,他摸摸铺盖卷,“光耀,你的褥子太薄了,明天让老尹打电话,去给你再买一个,这样吧,干脆买个席梦思,放在床上面,”他见文光耀还想推辞,“好了,就这么定了。”李志国一语定音。
被人关心总是好的,特别是遇到困难、心情郁闷之时,文光耀感到李志国的面容更加亲切,“谢谢你,主任。”
“谢什么,你来的第一天我就跟你说过,以后就在一个锅里摸勺子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李志国也很高兴,他又嘱咐了几句就走了出去。
这样一通忙碌,快到十点时,大家看看杨永基没来就都各自散去,文光耀提着两盒烧饼就来到崔宝森办公室,推门一看,正巧阎兴成也在屋里。
烧饼没有捎给阎兴成,但他脑子转得快,马上说道,“出去学习一趟,给你们捎了点烧饼,刚才看见崔所了,阎站长,等会儿我给你送过去。”他顺手把两盒烧饼放到桌上。
他暗想,以后作什么事,一定要留下机动名额,一定要有富余,自己才不被动。
崔宝森笑呵呵地看看烧饼,“千里送烧饼,好吃情义重,我说吧,小兄弟是个有情义的人。”
阎兴成笑呵呵地看看文光耀,“谢谢你,还让你惦记着。”
崔宝森看看阎兴成,身子往椅子一倚,扭头看看墙上的钟,“十点了,走吧?”
“走,怎么走?”阎兴成问道。
文光耀赶紧说道,“崔所,阎站长,你们有事,我先走了。”
“你往哪走?”崔宝森笑道,“今天的主角就是你,”阎兴成也笑着点点头,崔宝森接着说道,“中午我都安排好了,到沈国章那里,给你和国土所新来的所长于兴业一块接风!”
“海防营?”文光耀马上想起沈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