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娘拨开人群走上前来,一把将程兆儿连带她手里的圆圆搂在怀里,胖胖的手轻拍着程兆儿的背,道:“好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大郎不在了,你还有孩子,以后有什么委屈就来婶子这里,婶子这辈子也没一个闺女,以后你就是我闺女,婶子保准把你当亲闺女疼。”
程兆儿被赵大娘这一打扰,从怔楞中醒来。只觉得悲从中来,真的咧开嘴哭了起来。
她怎么这么命苦哟,这婆家人这么难相处,往后她还怎么发家致富过好日子啊。而且,这死了男人的女人,都掉价掉到低了。她以后想着把圆圆拉拔大一点,就这么跟耿以元过过了,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呢。现在一个寡妇,她就算还想嫁,哪个好点的男人能要她啊。
耿以元这个混蛋,怎么就挑上她做媳妇了,害了她一辈子啊!
越想越伤心,越想心里越难过,因此哭的也越发大声起来。
赵大娘把她搂的更紧了,汪氏也和其他村民一样,只以为她是死了丈夫,为丈夫伤心呢。哪知道她心里想的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均怜悯的看着她,有那心软见不得这种场面的,眼眶也红了,也陪着一起哭了起来。
王村长只觉得周围一片吵闹声头痛欲裂,只得用烟袋锅子敲了敲他坐的凳子,发出“梆梆”的声音。
见众人说话声和哭声小了很多,清咳一声,便道:“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我们野鹤村的儿郎就这么去了。但是,我们还活着,为了他们,我们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你们且等着,县里的还没将消息排到我们村,我这就派人去县里问明情况,有什么抚恤之类的也一并领回来。”声音抑扬顿挫,中气十足,似乎含有着隐隐的信服力,让下面无论是干什么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认真听他说话,哭泣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完全停下了。
程兆儿心道:这村长是个有魄力的,这种人即使在现代,也是一个出色的官员,他身上自带的那种让人信服的信服之力,让人感觉依靠他是正确的选择。
果然,能人都藏在民间,这村长也不简单啊。
忽然她眼角余光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砸了过来,她吓了一跳,本能的从赵大娘的怀里挣脱出来,往旁边移了一步,也没看清是什么,把跨在肘上的篮子往那黑影的方向一扔,顺便拉了赵大娘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