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凌汐珍走上来,淡声道:“这件事恐怕不简单,父王还是彻查一番为好。”她总觉得今日之事透着古怪,宁氏,寻氏,赵氏。这三人…
凌汐晴也走上来,“父王,我也觉得此时不可轻易定案。”
凌汐涵扬眉,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凌汐晴和凌汐珍竟然破天荒的不谋而合。有趣,真是有趣。刚才在赵氏的房间,凌汐珍可是明显帮着寻氏,而且隐隐约约好像想要把罪名推到宁氏身上。而凌汐晴,一开始就不动声色,但是不代表她什么都没做。比如天荷,她可是凌汐云的丫鬟,为何突然跑来告诉大家以柳的死亡?
不过经过这番变故,她倒是明白了一件事,凌汐晴和凌汐珍各为其主,她们背后都有一个高手在暗中指使。
可是赵氏的落胎又是怎么回事?
忠义王抿着唇不发一言,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王妃突然淡淡道:“王爷,此事虽处处透着巧合,但是牵连甚广,又涉及到你的子嗣。那荷包固然是最重要的线索,也证明宁侧妃和寻侧妃跟这件事有关。依妾身看,还是慎重处理为好。既不可冤枉了两位侧妃,也不可轻易放纵了罪魁祸首。”王妃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忠义王也不好反驳。
“那么依你之见该如何?”
王妃想了想,“这事儿本该交由京兆尹调查,可是家丑不可外扬。依臣妾看,还是先将两位侧妃禁足,然后再根据荷包一事慢慢找出真相。”
凌汐涵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王妃,眼底浮现欣赏,不愧是皇后身边的人。
忠义王沉默,凌汐晴眸光微动。
“父王,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女儿也赞同母亲的话”凌汐珍随后淡淡的说道。
“王爷”贾氏走上来,“妾身认为可行。”
凌汐云和凌汐宛以及陆氏相视一眼,而后齐声道:“父王(王爷),女儿(妾身)也赞成。”
忠义王眯了眯眼,忽而看向一开始就保持沉默的凌汐涵,眸光一晃。
“涵儿,你认为呢?”
凌汐涵似笑非笑,“父王真的想听我的意见吗?”
“你且说来听听。”
凌汐涵嘴角一勾,眼眸冷冽诡谲的光色交错变幻,轻飘飘的突出一句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话。
“我认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她已经想到这其中的关键了,三位侧妃背后都有着雄厚的势力背景,这想必也是那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吧。既然如此,那么她何不就趁此机会揪出幕后主使?她再也不想做被人玩弄的棋子了,就从三位侧妃开始,她要主动出击,绝不给对方利用的机会。
皇后说的对,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是权力与**交锋的世界。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既然已经被卷进其中,那么她就要做一颗自由的棋子。既然对方要用她这颗棋子,那么她就好好的让这颗棋子在这盘棋之中发挥她的效用。她要让对弈的两人知道,既然要将她卷入这盘棋,就要随时做好付出被棋子反噬的代价。
她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脸色巨变。
“你—”寻氏愤然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凌汐涵,刚才凌汐涵在王爷面前说了句公道话,她还以为她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没想到——
王妃也面有惊讶,凌汐晴、凌汐珍等人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
暗处,两双眼睛盯着凌汐涵,都露出了同样的笑意。
忠义王面带笑意,语气轻松自在。
“那么涵儿的意思是?”
凌汐涵挑眉,语气陡然冷冽。
“赵侧妃大意,没有保护好父王的子嗣,罚俸三个月,禁足半年,并降为侍妾。宁侧妃和寻侧妃合谋害死父王未出世的孩子,人证物证俱在,其心肠歹毒令人发指,交由刑部定案判处,以正纲纪。”最后四个字说的掷地有声,在场所有人都是一震。
忠义王目露微讶,宁氏、寻氏脸色大变。
凌汐涵却又继续淡淡道:“宁侧妃和寻侧妃因妒生恨,才出了这些事。说到底,王妃身为当家主母,没有及时发现二人心思不轨,才造成了今日这样的后果,乃是失察之罪。父王子嗣不保,也是王妃失德,应该禁闭三个月,交出主事之权。”
她目光微微扫过王妃霎时变白的脸色,微微一笑,轻声对着忠义王说道:“父王,你认为女儿的提议可好?”
“三妹,你?”凌汐晴震惊,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敏锐的将母亲也牵扯进这件事当中,而且偏偏让人无从反驳。她想,或许她以后要重新认识这个三妹了。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一个月以来她的所作所为比起今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原来,她一开始就隐藏了锋芒。
这样的她,还用得着她暗中保护吗?
她心中苦笑,现在她终于有几分明白了,为什么公子会对她这么特别。
凌汐珍皱眉,淡然的眸子波光流动。她抿着唇,脸部线条微冷。
忠义由最开始的惊讶到了然,而后淡淡道:“恩,涵儿说的很对,就这样做吧。来人,宁氏和寻氏不安分,谋害本王的孩子,现撤去侧妃尊位,交由刑部处理。赵氏大意失察,间接造成本王的孩子未出世便早亡,现降其位份,贬为妾室,并且罚俸半年,禁足一年。王妃管理内院不善,罚其禁足半年。交出主事之权。青香没有照顾好主子,致使赵氏滑胎,杖毙。”
凌汐晴目光微动,手指微微弯曲。父王察觉到什么了吗?
“日后王府的大小事务均有三小姐主持。”他说完就拂袖而去,再不管众人各异的脸色。
除了凌汐涵,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王爷这一番处罚比之凌汐涵的提议更严重。
“王爷”反应过来后的宁氏突然叫了一声,忠义王的步伐却未有停顿。见此,宁氏微微勾唇,幽幽道:“你不顾及多年情分,难道…你也不在乎皇后娘娘吗?”她这句话说得很轻,可是却让忠义王猛然停下了脚步。
宁氏嘴角上扬,眼中却闪过苦涩,果然—
片刻后,忠义王再次大步朝前离去,冷风中传来他冷漠坚定的声音。
“今日就算是皇后在此,本王依旧如是。”
宁氏嘴角的笑尚未绽开就僵硬在嘴角,看着忠义王渐渐远去的背影,她忽而笑了起来。
“原来,她在你心中…不过如是…呃”一束白色的光划过,准确的刺进她的胸口。血,一滴一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