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朱道临到附近商场,为老段家的一群孩子买了两大袋礼物,乘坐出租车返回西郊小仓库。
没过多久,段德铭开车到来,朱道临装上礼物锁上仓库大门就往回走。
二人回到家已过正午,段德铭一边劝朱道临喝酒,一边东拉西扯,嘴巴越来越唠叨,酒足饭饱才带朱道临参观设置在西面山洞里的老旧生产车间。
直到这时,朱道临才亲眼看到120多名退休老工人如何用普普通通的车床,熟练地加工出一个个枪机构件,如何用笨重而陈旧的特制镗床和拉床,在二十分钟内同时加工出12根枪管。
回到段德铭的家,朱道临终于有心情喝酒了。
晚宴进行到一半,心怀鬼胎的段德铭就被超水平发挥的朱道临灌醉,第二次滑下椅子就站不起来了。
酒宴至此结束,朱道临和醉醺醺的二哥把段德铭抬上二楼卧室,他仍然喋喋不休地说,先睡会,等下一定要去看看小朱同志到底是怎么运走集装箱的,无耐酒气上头,头重脚软醉眼蒙松,躺下之后再想爬起来就困难。
两辆老掉牙的货车分五次将10个满载集装箱运到小桥北面的荒地上,朱道临这回没有等到半夜,最后一辆破旧的货车和小吊车离开后,他就把10个集装“运走”,然后躺在路边柔软地草地上看星星。
白露季节已过,再有两天就是农历八月初一,高原山区的夜晚逐渐变冷。
朱道临身穿单衣躺在草地上,没有感到半点儿寒意,脑子里想的全是长江口的宝山卫聚集了多少灾民?淡水分舰队是否顺利返回宝山港接走5,000移民?应该在两周前抵达上元港的葡萄牙贸易船队,是否带来自己急需的两艘大货船?上元码头纵深处专用仓库里的货物,是否已经销售完毕?金川门聚集的灾民会不会越来越多?自己此次带回去的巨量粮食,能否对无良粮商和江南世家门阀形成冲击?
子夜刚过,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雨从天而降,上元军港炮台北面靶场上一缕紫光一闪而逝。大雨中的朱道临忙不迭抹去满头满脸的雨水,抬头望天,暗自叫苦,只能悄悄绕过靶场边沿。来到山脚突兀的岩石下躲雨,湿漉漉的休闲运动短袖皱巴巴贴在身上,雨水顺着头顶的长发滑落到发梢,脚下的棕色休闲运动鞋沾满了烂泥和草梗。
好在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凌晨一点过后。天上再次出现若隐若现的星光,秋风阵阵吹来,耳畔全是草木摇曳的沙沙声。
朱道临望着空旷靶场上的一滩滩积水,不得不打消在此卸货的念头,略微整理湿透的衣衫,扎紧两边裤腿,悄悄沿着山边钻入空荡荡的营房后方,冒着被炮台上值夜哨兵发现的危险,前冲几步奋力一跃爬上高高的围墙,迅速落到转眼仓库的院子里面。来到丙字仓大门侧边的砖柱下方取出一串钥匙。
小心盖上石板之后,朱道临径直走向位于仓库正中央的乙字仓,打开门锁轻轻推开沉重的包铁实木大门,侧身进去细细查看,发现宽阔的仓库内部空荡荡一无所有,终于大大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