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江岸码头第一次见到香菜,藤彦堂心里对她就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尽管这种感觉仍未到刻骨铭心的程度,但也足够让他难以挥之而去。
几次接触下来,他发现香菜身上有一股磁场——与其说那股吸引着他的的强大力量是一股磁场,不如说是一股魔力!
他对香菜的出身也越发感到好奇,不过出于对她的尊重,他并没有差人调查她的身家背景……
老渠一走,小张和小李在一旁插科打诨,扰得人心烦。藤彦堂给了他们点儿小钱儿,将他们支开。
渠司令蛋糕店只剩他和香菜。
浓郁的香甜气息不曾有一刻消减,时钟的滴答响声也不曾有一秒消停。在香甜的气息没有变质之前,在滴答的响声没有静止之前,哪怕是一句不言,藤彦堂也想和香菜这般静静的并肩坐着。
香菜心境平和,会将每看过的一份报纸整整齐齐的叠放到一旁,然后再拿起另外一份。
藤彦堂用狭长的眼尾瞄着香菜的侧影,目光柔和还带着一丝宠溺,状似若有似无,却不乏专注,不失为另一种凝视。
一开始,香菜对他的这种凝视丝毫不在意,然而时间慢慢过去,香甜的空气中荡漾起一种莫名的氛围,动摇着她的心神。
香菜不露声色,率先打破了这阵让她渐渐感到别扭的沉默,“二爷要看报纸吗?”
她是想找个方式来分散藤彦堂的注意力。
“给我一份吧。”藤彦堂接过香菜递来的报纸之后,问道,“香菜姑娘,你很喜欢看报纸吗?”
“唔。”香菜仅应了一声,多说无益。
这时代最大众的媒体除了新闻通讯便是报社了。要想得到新闻通讯,需通过收音机。香菜穷人一只。收音机那样的奢侈物品,她买不起。
她毕竟是穿来的,想要尽快的深入了解这个时代,不找一条途径不行。
“令兄的伤势好些了吗?”藤彦堂千方百计想找些话题,以为提及芫荽便是投香菜所好,更容易撬开她的嘴,哪知香菜眉宇间爬上一抹愁绪,顿时让他既后悔又心疼无比。
大半个月过去了,眼看就到进入到阳春四月份。可芫荽的腿上始终没能好的彻底,这让香菜如何不愁?
香菜不禁喃喃自语:“药从来就没断过,怎么就不见好呢……”一想起这事儿是由何而起,她便烦恼起来,情绪一高,说话的时候不由得带上了怒气,“二爷不是要去荣记酒楼等渠少爷吗?”
这么着急撵他走,藤彦堂有点受伤呢。他却装作听不懂香菜下的逐客令,“不去酒楼了,就在这儿等他吧。”
“二爷不必在这儿将就。等渠少爷来这儿找不到你,我会给他说让他去荣记酒楼找你。”
香菜来了点儿强硬的,她这点儿小手段像是打在了一团软软的棉花上。依旧对藤彦堂没有半点效果。
“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将就。”藤彦堂笑呵呵的,一副完全不在意的闲淡样子。他甚至还颠着屁股,“这沙发坐着挺舒服。”
香菜龇牙,恨不得扑过去咬他一口。在她看来,藤彦堂无论在什么场合摆出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都是一种无声的挑衅——有种你来咬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