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襄阳公主府得了信儿,知道季亿受了伤,也派人来带了礼物探望,又跟季颂贤说孝敬父亲本是该的,季相受了伤,季颂贤出去玩乐才不该呢,叫季颂贤只管在家里好生服侍季相,且等季相好了,襄阳公主必来做客。
如此,季颂贤才真正安心下来。
她也顾不得写那些文章,一门心思照顾季亿。
不说季家如何,却说襄阳公主府这日赏花宴倒是来了不少人,襄阳公主一早就叫人忙活起来,因着天热,客人都是在早上来的,襄阳公主等到客人来的齐备了,便在花园子里一个宽敞的凉轩下待客。
这轩子四周敞着,周围遍植奇花异草,坐在其中不只能瞧见美景,且凉风习习很是清爽,在夏天最是待客的好去处。
许多人也都知道公主府里这处景色最美,慕名已久,今日得见自然极尽赞美。
襄阳公主笑着和许多夫人说话,又夸赞了好几家的姑娘,一时席面备下,各人入席,襄阳公主怕各人无聊,又请了个女先来说书。
襄阳公主本尊贵。自然也不必那么守礼,这会儿子歪在凉榻之上,很有几分慵懒之态,她笑着看站在地上行礼的两个容貌普通却收拾的很利落的女先:“今儿又有什么好书?”
其中一个女先见了礼笑道:“倒是有一本奇书,却也不知道是哪位大才所写,真真是道尽了大家后宅之事,不说其中妻妾争宠的手段。便是那里头的各色古董器顽。园中各色奇珍,各种精巧地方,女子衣着打扮便能说上好些天。实在是写的真真的好,读了如身临其境一般。”
她这般一说,立时有一位夫人道:“可是暮春这本书?”
那女先笑道:“夫人怕是也看过的,确实是这本书。如今闺阁之中是极热的,许多人家的夫人姑娘争相传看。据说卖的断了货,好些人寻都寻摸不到。”
那夫人点头道:“这书确实好,真真是为我们女子仗义执言的。”
又有一个夫人也道:“那书中一句话说的好极,道尽了妻妾争宠的本质。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说的真真精彩。”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大家娘子笑了:“我看那书旁的不看。单只看诗词,那才是写的最好不过的。阿弥陀佛,写书之人文采得有多惊人,竟写出那么些各具特色的好诗好词,如今想来还叫人不敢或忘,其中一首桃花行,当真是精妙之极,又最是独具匠心,不,不是匠心,应该是妙手偶得之。”
若是季颂贤在此的话,必定在心里想着这位姑娘怕是一位文艺女青年,不然也不会有此一番感慨。
这些贵夫人们不管现在如何,年轻的时候倒也多有做为文艺女青年的时候,这会儿子一听这话,也都感慨那其间的诗词当真精妙。
又有人道:“我旁的不瞧,我单只叫我家姑娘瞧那赵郎如何哄骗张娘子对他情根深种的,其间种种手段,种种妙处,当真是读了这些,再看那才子佳人的只觉无味,且闺阁女子读了,怕是再不会受男子花言巧语所惑。”
襄阳公主却是没见过这书的,一听旁人说的这般好,立时对那女先道:“竟是这般好,你们且说说,我也长长见识。”
好些人起哄,直叫女先赶紧说,这书写的极好的,就是听多少遍都不过瘾。
两个女先摆开架势便说起书来,说到妙处,襄阳公主都听的入了神,一时感慨:“不知怎样的大才写了这等样书,倒真想见一见此人。”
又想着那文笔细腻精妙,很像是女儿家所写,只有些地方又极大气,还有那等男子如何诱哄女子之事,倒又不像女子所写,实在叫人捉摸不定。
一时女先说了好一段书下去,襄阳公主又和各人宴饮。
坐在她下首不远处的便是高芷兰,高芷兰如今和曹安和离,日子过的很是悠闲,只高老太君怕她整日在家烦闷,便劝她出来玩乐,襄阳公主的赏花宴素来热闹,便叫高芷兰也来玩乐一回。
高芷兰知她能好起来全靠了锦衣卫指挥使通风报信又送了药去,不然她这会儿子还疯疯颠颠的,心下也是感激,知季相千金和指挥使订下亲事,便将这份感激转移到季颂贤身上,这会儿子见襄阳公主得闲便问:“哪位是季相千金,我素听说她是个极好的,这会儿子很想见一见。”
她这么一说,好些人就听住了,襄阳公主一听立时面有忧色,长叹一声道:“她原是要来的,只是季相受了伤,她在家侍疾不好过来,特特的叫人来赔了礼,倒是个好孩子,难为的是一片孝心……”
“这是怎么的?”高芷兰一惊,大呼一声:“好好的怎就受了伤。”
襄阳公主摇头:“据说伤的颇重,那夜请了好几个御医都说没救的,难为颂贤这孩子在这样没有希望的时候也不肯放弃,后来狠了心,拿针扎进血管中抽血给季相,听人说抽了那么好几大瓶子血都输到季相身体里,如此才救下季相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