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浅听了高兴地道:“如此真太好了,虽出来不过半年,但论来论去,哪里都不如家乡的好。”
林延潮见林浅浅同意点点头,又看向林延寿问道:“兄长如何打算呢?”
林延寿道:“我这才来京不过几个月,正在孙先生门下攻读呢,就不回去了。”
林延潮心想自己若真被罢官,那么此去老家,就回不了京师了,自己还是要与林延寿交代一下的。
于是林延潮将自己今日在堂房里得罪张居正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林延寿听了立即跳脚道:“延潮,这张居正是……是奸臣啊!没错,就是戏台上唱白脸的,白脸奸臣!”
林延潮连忙道:“兄长,此事首辅也没有做得不当之处。首辅处事还是公允的,你万万不可与外人这么说。”
“我管他什么公允不公允,我觉得他是奸臣,他就是奸臣。你放心,你若是罢了官,我一定替你申冤,等我考上了进士,金殿传胪时,我参他一本,让文武百官知道他的嘴脸。”
林延潮与林浅浅对望一眼,不由同时露出你又来了的表情。
“兄长,你有这份心我领了,你还是考虑如何先进学吧,这才是当务之急。”林延潮赶紧劝道。
林延寿摆了摆手道:“我之前不是说了吗?在顺天府里,我已鹤立鸡群,不说生员,进士也是如反掌观纹。”
林浅浅忍不住问道:“兄长,既是你如此有把握,那你为何当初在老家没考上秀才?非要到顺天府来?”
林延寿沉思片刻道:“莫非我有先见,知延潮会遭奸臣陷害,把进士及第的机会留到今天?”
林延潮被雷得外焦里嫩心道,兄长你也真太凑表脸了。
安顿好林延寿,林延潮又找了孙承宗道:“我此去离京,最少半年,你替我照看兄长,这是两年的修金,你且收下。两年期满,孙先生可以自去。”
孙承宗讶然道:“东翁,这是作何,信不过孙某吗?”
林延潮笑着道:“并非如此。”
于是将自己仕途不利的消息告诉给孙承宗。
孙承宗道:“既是如此,孙某就更不能轻易离去了,正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东翁一片赤诚,一心为公,孙某敬佩不已,必不负所托。也请东翁放心,当今天子乃是圣君,必有起复你回京的一日,孙某就在此等候。”
林延潮见孙承宗这般说道:“孙先生,真是有侠气,也好,就如此吧。”
说完林延潮与孙承宗主宾间各行了一礼。
之后林延潮回到屋中让林浅浅收拾东西。
林浅浅答允了,林延潮见她答允如此利索,不由问:“我若是因此而罢官,你不会恼我吧!”
林浅浅道:“这才不会,明明是宰相他欺负人,夫君你一心为了百姓,一心为了社稷,只是因说了真话,就惹得他不高兴,这样满朝大臣还有谁敢说真话,明明就是他的不对。走了也好,到时候等到北方大旱时,他知道自己错了,哭着求着叫咱们回来当官,咱们也不回去了。”
林延潮听了不由点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就算千夫所指,也是足以心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