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将军父子与乔小姐是奉命镇守明州,乔小姐虽为女流之辈,但却屡屡立功,军中再无人敢小瞧了她去,便是主公对她也是多有赞赏。”虽然疑惑二公子为何问这些,但葛昆也不敢多问,只一五一十地回答。
赵瀚霆只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前世英淇可没有随兄镇守明州,而且在乔家父子祖孙阵亡前,她也不曾上过战场,今生为什么不一样了?难道是因为他的重来偏离了天命既定之轨道?
明州?那今日她与乔磊父子便是从明州归来的?上一世确是乔磊父子镇守明州,他是在他们离开后才被父亲派到了乔老将军麾下,自此出入乔府,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英淇。
这一回,想来是因为英淇跟随兄长到了明州,以致他直到今日她归来,才得以与她正式见面。
至于莫名提前了的徐州之战,目前从葛昆口中得来的消息可知,依旧是父亲先提出的意思,众将有反对亦有赞成。最终出兵所作的布置与前世也无太大的不同,可这一回,大齐军队却取得了大捷,与前世那几乎算得上是两败俱伤的结局截然不同。
这种种的偏离不知为何却让他心生不安,使得他不敢再追根究底,潜意识里他有种感觉,便是那真相绝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瀚霆!”温文的男子声音伴随着细细的脚步声,赵瀚霆一望,见是兄长赵瀚楠,遂起身相迎。
“大哥!”
赵瀚楠笑笑地拍拍他的肩,兄弟二人均落了座后,他才道,“你也莫要太担心,父亲的伤并不严重,只需要好生调养一段日子便好了。”遥遥便见弟弟怔怔地站在窗边出神,他也只当他是心忧父亲的伤势,这才过来安慰几句。
赵瀚霆眼神有些复杂,很快便垂眸掩饰,低声道,“我知道……”
“天色已不早了,你明日还得早起练武,早些安歇吧!”又问了几句他练武的进展,赵瀚楠这才起身告辞离去。
望着那依旧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赵瀚霆才苦涩地笑了笑。
他已经有些认不出兄长年轻时的模样了,记忆中的兄长总是有些佝偻,也是,经过长达两年的阶下囚生涯,受尽磨难才险险归来,后半生却又被他囚禁在大明山,哪怕大明山风光再好,可身与心均不得自由,又怎不让他衰老?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上一世是他错了,他的大哥是那样温文的谦谦君子,纵然他如此待他,在英淇过世后他最痛苦难过的那半年,还是大哥一直安慰鼓励着自己。
若非是大哥,他又怎还打得起精神为佑儿铺路,只怕每日神思恍惚不足数月便跟随英淇而去了。
前生他愧对的人,着实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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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明州那边传来的消息,鸣风寨内斗,二当家石虎杀了大当家高龙,如今整个鸣风寨已经落入石虎之手。”流萤走到正整理着兵书的乔英淇身边,低声将刚得到的消息向她回禀。
乔英淇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心中冷笑。
她就知道庄馥妍绝不是个简单的,上一世她一个弱女子能单人匹马一路平安地投奔到乔府,又岂会真如她表面看来那般柔弱无害。
只恨她从来不曾深想这些,觉得一日之间失了亲人的表妹甚为可怜,加之又一心希望能有位姐妹陪伴自己,这才少了防备。
她不恨她偷看自己的手稿,也不恨她盗用自己的见解到赵瀚霆跟前讨好,一个无父无母的姑娘,偷偷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打算,这本算不得什么大罪,可她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因为流萤撞破了她偷看手稿一事,而趁其不备背后偷袭杀了流萤,使得流萤吃痛之下双手一松,怀抱着的峥儿跌落河中下落不明,更是明知娘亲因为爹爹与兄长侄儿阵亡而悲痛欲绝病倒在床,大夫叮嘱再不可让她受刺激,她却又将峥儿失踪之事告知了娘亲,使得再经受不得半点打击的娘亲当场吐血而亡。
从此,往日热闹非凡的将军府,便只得她孤伶伶一个人……
这样一个灾星,今生她又怎么可能会再让她到家中来!
“那位庄姑娘呢?”轻轻拂了拂衣裙,端过茶碗抿了一口,她仿若不经意地问。
“那位庄姑娘如今成了石二夫人,石虎对她宠爱有加,甚至称得上是言听计从,若非原配夫人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只怕直接便把她扶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