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四丫突然幽幽开口:“三姐,我想在县城玩。”
三丫本来还在犹豫,听到四丫这么一说,立马就下了决心,对顾盼儿道:“我要在县城玩几天,把留儿带上。”
司南连连点头:“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到时候我带你们逛去!”
顾盼儿斜了眼,看司南更加的不顺眼,手痒得想要揍人。
顾大河有些尴尬地开口:“这,这不太好吧?你姐妹俩要是想逛县城,等爹什么时候有空,就带你们一块来逛。就,就不要打扰别人了吧?”
三丫扭头看向顾大河,四丫也木木地看着顾大河。
俩人眼中明晃晃地‘写’着‘不信’两个大字。
显然顾大河在姐妹俩心底下的信任度不足,甚至有可能还是呈负数状态。这话若是换作是张氏来说的话,姐妹俩还有可能会信那么一点点。
况且就算是相信了又如何?三丫已经决定的事情,向来不会轻易改变。
顾盼儿沉默了一下,点头:“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不用跟这蛇精病客气,他欠你大姐我不少钱呢!所以不管想买什么就直接买,那花的都是大姐我的钱,跟这蛇精病没半个铜板的关系,知道么?”
三丫点头,四丫木木地看了一眼黑了脸的司南,也点了点头。
顾盼儿见这俩妹妹点头,便大方说道:“记得不用省,大姐有的是银子,就这蛇精病那么有钱,欠大姐的都还不清,所以你们一点都不用担心,知道不?”
小姐妹俩继续点头,一副乖巧的样子。
司南都郁闷得快要吐血了,被顾盼儿这么一搅合,不管这姐妹俩买什么东西都与自己无关,那么自己就算是想要送点东西给三丫似乎都不可能了。
这黑妇还真是黑得不行了,黑心黑肺黑肝的,指不定连肠子都是黑的。
张氏听着有些不好意思,倒是顾大河乐呵了起来,本还担心俩闺女住这臭小子家里头不好,毕竟这等于是欠了这臭小子的人情,可听到大闺女这么一说,顾大河算是放心下来了,这再欠也是欠自家大闺女的,不是欠这臭小子的。
只要不是欠这臭小子的人情,那就恁好的。
“爹这也有点银子,你们拿着花,毕竟好不容意在县城里玩一趟,不用忒省了。”顾大河从怀里掏出个银袋,很是小心地塞到三丫的手上,一副担心别人瞧到的样子。
三丫握着银袋点了点头,然后将银袋塞进了怀里面,牵着四丫走到司南的身旁。
这灯会也到了尾声,大伙也该回去了。
顾盼儿还有点看不上顾大河那银袋,看起来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鬼才知道那里面有多少银子,说不定还是铜板呢!
顾大河可不知顾盼儿心中所想,想到那银袋里头有二两银子,肯定够这俩闺女花了,这心里头就感觉舒坦多了。
分家好长一段时间,自家都是从三丫那里拿银子花,也不知道三丫这银子是打哪来的,还以为是是大闺女给的。后来才知道是闺女替别人洗衣服赚的,还是洗的这臭小子的衣服,顾大河当时那心里头就各种不是滋味。
这会自己赚钱了,终于让闺女花上自己赚的银子,顾大河别提多舒畅了。
三丫决定带着四丫留下来以后,大伙送姐妹俩去了司家后,便取了牛车踏上了回程的路。
此时已经挺晚了的,小豆芽甚至在路上就已经睡着了。
一路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而张氏时不时看一眼小娘子,看着看着就出了神,心里头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让张氏很是慌乱,根本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不止是张氏,小娘子也蹙起了眉头,总觉得张氏与顾大河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小娘子也与张氏一般,并没有多想,将心底下的怪异之感压下。
因为挺晚的了,所以顾盼儿将牛车赶得挺快的,虽然颠簸了一点,可一直用着这种速度,只用了一柱香多点的时间就回到了村里,之后大伙分别各回各家。
顾盼儿家里没有别人,帮工们都回了家,院门与屋大门都是锁着的。
可是当顾盼儿打开屋大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屋里头的情况不对,似乎有人来过,这种情况与上次很是相似,顾盼儿瞬间沉下了脸,快速向二楼走了上去。
“疯婆娘,你还没洗脚呢!”顾清在身后叫了起来。
顾盼儿先是顿了一下,然后还是没有停下来,回了一声道:“我上去看看,马上就下来,你先去烧点水!”
顾清磨牙:“我还等着你烧水呢!”
安氏蹙眉想了一下,说道:“你们都累了,先歇一会吧,娘亲去烧水。”说完之后安氏丝毫不理会顾清那错愕的表情,向厨房走了去。
顾清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心底下难免嘀咕。
娘亲都快半年没烧火了,说不定烧个热水能把房子给烧了,还是看着点比较好。
顾盼儿上到二楼,立马就发现屋里头有被翻找过的痕迹,不止是自己的房间,就连对门安氏的房间似乎也有人进去过。
这是遭贼了?
什么贼那么厉害,能翻过一丈高墙,还是扎了瓷片的。
顾盼儿皱起了眉头,又仔细地看了一眼房间,没有发现有任何东西丢失。越是这样才越是让人不放心,这打哪来的毛贼,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跑到别人的地盘上却没有偷东西,又是何种目的?
顾盼儿不免沉思,却依旧是百思不得解。
又过了一会儿,顾清在楼下吼了起来:“疯婆娘,你还要不要洗脚了!”
顾盼儿回过神来,快步走了下去:“来了,小管家公!”
“懒得管你,爱洗不洗的!”顾清没好气地瞪了顾盼儿一眼,要不是出去了一个晚上,想必这脚冻得冰凉,睡觉的时候会不太舒服,才懒得叫这疯婆娘下来泡脚呢!
顾盼儿立马道:“洗啊,当然要洗!”
泡完脚以后俩人就上床休息了,可能是很晚而且又很累的原因,小相公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顾盼儿却睁开了眼睛,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家中遭了贼,却没有丢失东西,这贼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贼是怎么引过来的?
因为司南,还是因为司淮他爹,又或者因为……
安氏?
若是司家父子还好说,可若是安氏的话,这问题就……
想来想去顾盼儿还是没想清楚,又不乐意去问安氏,最后还是闭上眼睛睡觉,刚一闭上眼睛,脑中又闪过一丝念头,猛地睁开眼睛。
那云娘有些可疑呀,会不会是那云娘?
之后又闭上了眼睛,是不是还有待考究,毕竟自己也没有真正接触过那云娘,只是因为对方身份不明,所以才有的怀疑。
或许以后可以注意一下,是不是云娘自然能看得出来。
之后顾盼儿又想起自己好像忘记跟司南说起小娘子的事情,于是乎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事等有空见了司南再说。
况且自己的另一个妹妹还等着司南给查消息呢……
夜渐深,顾盼儿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顾盼儿就进了山。
顾清醒来得有些晚,屋里屋外都没找到顾盼儿的影子,又去找了一下大黑牛,一样没有找到,不免嘀咕了起来。
“这疯婆娘不会是又进山了吧?”
顾盼儿还真是如顾清所料进山了,而且还是往很深里面去,因为顾盼儿突然想起顾清的生日快到了,却不知要送顾清点什么,便打算到山里头看看。
顾清的生日正好是二月二龙抬头那天,这日子还真是……
这日子按照习俗来说还真是不太好!
进到山里面,顾盼儿先是到蜂巢那里看了一眼,这些马蜂好像还认得她,居然没有蛰她。
靠近蜂巢的时候蜂皇又飞了出来,顾盼儿差点以为蜂皇又要向她讨药,没想蜂皇只是抱着她的手,一副傻傻的样子。
顾盼儿摸了摸蜂皇的脑袋,将蜂皇抓了下来,放到蜂巢上面,然后转身朝参地走去。
许久不来这里,参籽已经完全成熟。
顾盼儿犹豫了一下,拿出一只布袋开始摘了起来,不过摘的时候也没有忽略那条斑斓大蛇。
毕竟这条可能是森蚺的大蛇看着很可怕,饶是顾盼儿也不敢忽略了去。
大黑牛这没骨气的,刚看到参地的时候还乐得蹦了起来,等它发现不对的时候立马就小心翼翼了起来,又成了一副贼兮兮的样子,死活跟在顾盼儿身后半步不离了。
顾盼儿看得无语,这泼皮货可不是老实的,时不时拔一根老参吃着,嘴巴基本就没停过,简直没有比这更浪费的了!
这看了一会儿顾盼儿都看不过去了,担心自己再不阻止这泼皮货把这片参地都给祸害了。
“别吃了!”顾盼儿一巴掌拍了过去。
大黑牛一脸无辜,嘴里刚叼了一根,须还露在外面。
“这些才几年、几十年份的,你吃了也没啥用,想吃得话我一会……算了老娘跟你这笨牛说啥你也听不懂,简直就是浪费口水浪费表情!”顾盼儿取出一绳子,往大黑牛嘴巴上一捆,直接就完事了。
大黑牛下意识想要哞一声,却张不开嘴,顿时就换做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顾盼儿。
又不是什么美男,充其量就一头公牛,顾盼儿半点没心软,转头看都懒得看大黑牛一眼,继续采集参籽。
大黑牛见自家主人没自己,歪着脑袋想了想,便偷偷抬起前蹄子去蹭绳子,想要把绳子蹭掉。
不想这蹄子刚抬起来,顾盼儿就冷冷地瞥了过来。
于是乎大黑牛蹄子放下,整个老实起来了。
那条斑斓大蛇仍然盘在那小土坡上,样子与当初看到的没有任何区别,盘蛇中间那参花已经变成了参籽,看得顾盼儿十分的眼馋,很想跟这斑斓大蛇拼了。
大黑牛敏感知道自己打不过这条大蛇,一直老实跟在顾盼儿身旁,虽然吃不上人参了,却没舍得离开这里,时不时低下头去闻闻。
似乎这吃不上闻闻也是好的,端得是可怜。
顾盼儿终于采到有千年老参的地方,先是挖了几根放了起来,然后才又挖起来一根,解开了大黑牛嘴上的绳子,给大黑牛递了过去。
大黑牛看到这千年老参立马就兴奋起来,不料这一兴奋就坏了事。
哞哞哞……
一人一牛本就离那大蛇挺近的,大黑牛还如此洪亮地叫出声来,能不惊动那条大蛇?
除非那条大蛇是死的,只可惜……
大黑牛叫声刚落,大蛇就抬起了脑袋,朝这边阴冷地看了过来。
大黑牛(⊙o⊙)…
腿一哆嗦,大黑牛就想要溜,不过溜之前还不忘先把老参给咬到嘴里。
只是……
还剩半截在顾盼儿手里,顾盼儿却不松手了。
大黑牛竖起寒毛瞪大眼睛,主人别玩了好不好?
顾盼儿挑眉,惹出事来了还想跑?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敌不动我不动,说的就是现在这个情况,虽然那条大蛇立起了头,可看起来似乎没有要过来的样子,就这么一直阴冷地盯着这边。
可能是出于对野兽的敏感,大蛇盯得最多的就是大黑牛,似乎并没有将顾盼儿放在眼里,这也可能是视觉上的引导,毕竟大黑牛比较大块头。
大黑牛被盯得寒毛半天都没能平顺了,出于野兽的直觉,大黑牛觉得这条大蛇很危险,最好就远离,可是低眼看了看千年老参,还是很舍不得。
而就在此时,大黑牛突然发现大蛇那里有支更好的老参,于是立马就愤怒起来了!
牛眼立马回瞪了过去,目光凶狠。
老牛只是吃根这么一根你就瞪眼,你那还藏了根大的,老牛也生气!
这大黑牛不瞪还好,这一瞪大蛇又立高了一点,整个蛇头部分立起了三米多高,然后整个蛇头渐渐变大了起来,越来越有气势……
不,不是蛇头变大,而是变的扁宽了!
卧了个槽了,正是因为如此,顾盼儿才凌乱了。
这根本就不是森蚺,而是一条眼镜蛇!
至少森蚺没那么凶残,也没有毒,可眼镜蛇是有毒的啊!而且长得如此斑斓妖艳,这是什么品种的眼镜蛇啊啊啊!
害该死的泼皮牛还瞪还瞪,顾盼儿抬手就想给它一巴掌,只是刚抬起来顾盼儿也瞪大了眼睛。
哇塞,万年老参!
而且绝逼不止一万年了,都不是普通老参或者血参,而是金参嘿!
这玩意就算不吃,弄回去养在院子里也是受益匪浅啊吼吼,不管养不养得活,先弄到手再说啊,到时候就是养不活,看着不对就直接拔了呗!
再看那条大蛇,顾盼儿也瞪眼,看什么看,一会抄你老窝,活剥了你炖汤喝。
“好家伙,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勇敢的,快冲上去,周围那普通的万年老参你家主人我必赏你一根!”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是不知道这头牛勇不勇敢。
大黑牛甩甩被拍了的脖子,依旧凶狠地盯着大蛇,愣是没听着顾盼儿说话。
顾盼儿又怂恿道:“咱数一二三,你先上行不?一会等你踩住蛇七寸,将它死死压住,咱再冲上去。不用怕,死了咱绝对帮你收尸,反正咱都是百毒不侵,吃你的肉咱不中毒!”
一句吃你的肉将大黑牛视线拉了回来,疑惑地看着顾盼儿,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了。
似乎感觉到顾盼儿说话言词中,充满了深深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