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道:“乔公此话,岂不是自相矛盾?公刚才说袁否本质上跟曹操是一类人,都是行事不择手段之乱世奸雄,现在却又说他拥有一颗仁心,是位仁者,这岂非自相矛盾?晚辈以为,其释放战俘之举只不过是为了邀买人心,仅此而已。”
乔玄点头,又摇头,喟然说道:“公子否本质上跟曹操是一类人,心狠手辣并且能屈能伸,面对幼弟,他竟能痛下杀手,可是面对旧时家臣刘勋,却竟然又能以叔礼事之,其心思诡谲实不能以常人度之。”
“但是,他们又不是同一类人,曹操行事毫无底线,黎庶百姓在他眼里贱如猪狗,而公子否行事却心存一道底线,至少他绝不会肆意践踏百姓,所以,如果非加以区别的话,曹操是奸雄,公子否却是枭雄!”
“枭雄?”刘晔看了乔玄一眼,皱眉说,“枭乃恶、淫、凶、毒四大邪禽之首,一出生便反噬其母,乔公说袁否乃是恶枭,岂非比曹操之奸雄更加不如?”
乔玄道:“恶枭虽歹毒,甫一出生便反噬其母,但它绝不会戕害弱小。”
刘晔深深的看了乔玄一眼,说:“乔公似乎已经认定袁否是一个仁者?”
乔玄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公子否是否仁者,却不是老朽说了算的。”
刘晔扭头看着窗外幽暗的夜空,说道:“乔公,如果这次公子否能不惜代价,宁可放弃屯田也要养活流民,晚辈就相信他心里面装着百姓,就愿意顷尽刘氏所有的家资,跟他一道赈济流民,晚辈甚至愿以臣礼事之,但他若放弃了流民,执意屯田……”
乔玄打断刘晔,摇头说道:“子扬你会失望的,公子否不会放弃屯田。”
刘晔断然说道:“那他就不配称为仁者,他心里就没有真正装着百姓。”
乔玄也不争执,笑着说道:“子扬,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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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冥思苦想,袁否还真想出了一个招。
袁否无意之中回想起,后世许多房地产开发商在资金紧张时,常用一招:存抵!
所谓存抵,就是存少万抵多万,相比单纯的优惠,这个可以更有效的回笼资金,因为在售价上作优惠,你得卖出商品才能回笼资金,后世的房地产可以预售,他现在的田产却是没办法预售,因为庐江的士族豪强根本不买帐。
但存抵就不同,存抵无需卖出商品就能回笼资金。
此举虽然会一定程度损失利益,却也可以极大缓解资金压力。
结合当下,如果将屯田比作房地产开发,那么粮食就是资金,现在粮食告急,为什么不能学后世做法,也来他一个存抵呢?
当下袁否命张牛犊将阎象叫到他的行辕,兴冲冲说道:“子音兄,某想到了一个办法,或可一试。”
阎象哦了一声,连忙说道:“还请公子示下。”
袁否说道:“此法名曰存抵,若庐江各世家、士族先往咱们府库里存入一定数量的粮食,譬如说一石,等将来田造好后,便可计为二石,当然,这二石粮食咱们不会还,但是可以用来充抵买田之资,这也就是说,现在存入一石,他日就能买二石的田!”
“存一石,抵二石?”能吏就是能吏,阎象一下就意识到这存抵之法的精妙,赞道,“公子此法甚妙,甚妙哪!在下佩服。”顿了一下,阎象又道,“不过,存一石充抵两石,我们的损失太大,在下以为存二石抵三石却是可以。”
袁否笑道:“这些具体的事情,某却是外行,子音可自行斟酌。”
“明白了。”阎象拱手作揖道,“在下这便去拟一个章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