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显纯见自己要吩咐的事情都说了,便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便想将人送出去。突然,他想到了之前得到的一个密报,便故作关心地问唐枫道:“唐县令在京中原来还有朋友的吗?”
唐枫此时正在考虑自己该如何应对汪家一案,闻言便漫不经心地道:“是的,下官在京中有一好友……”突然他猛然醒悟过来,有些提防地看着许显纯。接着他就记起了一件小事,当日自己送徐沧出了客房门时曾见到一个在客栈中投宿的客人看了自己二人一眼,现在想起来这人便是刚才给自己上茶的那个仆役。显然,自己在客栈中的一举一动都是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中的,自己与徐沧相见当然不可能瞒过他们了。想起锦衣卫东厂是通过密探起的家,唐枫又觉得这事其实也很正常,自己毕竟现在还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所以也不怕他们的监视。
看到唐枫的神情,许显纯也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便只是一笑道:“唐县令你不要怪我们如此做,实在是因为这次兹事体大我们不敢有一丝的懈怠才不得以如此。而且如此做的目的也是为了保护唐县令你的安全。不过你在面对这个朋友的劝说时能不为所动,这让我们也很满意。这次若真能因此案而对我们有所帮助,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
唐枫此时已经回过了味来,他既然敢这样将事情说出来,自然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提醒,告诉自己不可起别的念头。虽然心下认为此事并不要紧,但却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唐枫只得说道:“许大人你们只管放心,下官既然已经认定要为歙县除去汪家,便不会半途而废。”
许显纯只是一点头:“如此便好。本官也不多留你了,唐县令这便回去休息。不过最后本官还要告诉你一事,这段时日里最好是不要在京城里四处走动,待到过几日将案子审结之后,你有的是时间游览京城。甚至有可能你还会在京中长住呢。”
唐枫唯唯称是,在施礼后便告退出了大堂。对这次与许显纯的会面,唐枫其实并不满意,除了因为知道了对方对自己有监视这一点之外,他也是完全没有什么收获的。
之后在吕岸的护送之下,唐枫又回到了客栈之中。此时的解惑则正有些担心地等在客栈的大门之外,直到见了唐枫过来了,才满是喜色地迎了上来。
回到了客房之中,唐枫便将自己二人是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的事情告诉了解惑,解惑满是愧色地道:“都怪我,怎么就没发觉我们被人监视了呢?公子,要不我这就去将这些人找出来,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为你出气?”
唐枫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如今对方已经将事情都捅出来了,我们再去为难他们不是和他们作对吗?只是今后我们便不能再外出了,在那案子审结之前,我们两人都得留在这个客栈之中。”说着叹了一口气。
在这个时候,许显纯已经来到了魏忠贤的面前,将自己与唐枫的对话禀报给了他。魏忠贤在听了这次的事情半晌后才说道:“以你看来,这个叫唐枫的县令是真的会与我们联手对付他们吗?而且现在一切都与先前不同了,案子都移交到了大理寺的手里。”
许显纯思忖了一下后道:“以下官看来,这个县令的胆子还是很大的,他应该不会惧怕那些人的权势,这在他与我相见时的表现中就可看出来。而且下官在与他对话的时候还暗中给他透露了一点事情,那就是他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即便他现在想要临阵而逃却也不可能了。他是一个聪明人,应该不会产生这个念头的。”
“如此就好,这个县令的官职虽小,但是若用得好了,他就是对付东林一党的最好工具,这次我们绝不能象两年前那样让那汪文言脱身了!”魏忠贤的声音听起来如冬日里的寒冰,使得许显纯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