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弱不堪、人心难用,倒是实情!
李二爷,您说这大清还有什么富国强民之法呢?
前年,康梁弄了个变法,老夫本想着帮衬一下,可惜……奈何……
老夫无奈避之海外远走两广,吾观国外强国政体也不过寥寥数种,沙俄与我国不差毫分,怎的我大清就不成呢?”
议和、战争,对李鸿章来说也无所谓,议和之事无外乎割地赔款,议和的结果要看战局,津沽战局不错,此次议和虽说艰难,但结局已经抵顶,诚如李二神将所说,只赔款不割地已成定局,至于这赔款数量,还是得看人家的眼色。
战胜战败都得议和,这才是李鸿章关心的事儿,战败的条约自不必说,当年镇南关大捷,冯子材胜了法国人,不一样签了中法天津新约,败了和约、胜了也和约,此次津沽一战,胜败两可之间,还是和约,这里面的烂事儿,李二神将说的一针见血,国弱不堪、人心难用。
李鸿章执掌权柄三十年,也想名传青史的,可这些年遗臭万年的和约签了不少,名传青史之事,做了个洋务,却给小日本子在朝鲜撅了个底儿掉,李鸿章也想着变革,奈何人家康梁瞧不上他这个老头子,老头子也是有疑惑之处的,许多事儿他也要问个为什么的。
“呵呵……谈正事儿、谈正事儿!刚刚说到哪了?是军舰的事儿吧?
这私底下的买卖,贝勒爷在使馆区还是有些颜面的,正巧,贝勒爷在使馆区附近有处不错的宅子。与英国人的密探,李中堂不如选在那里!”
李鸿章要问个怎的?为何?李大成也无从说起,怎么说?说大清烂到骨子里了,非死不可?这不是实话!
谁当家谁做主,李大成是无所谓的。权力巅峰也不是什么美妙无比的事儿,与那些个玩意儿相比,他更愿意与诸洋鬼子游猎于各大战场,大战之后轻嗅血肉芬芳,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儿。
心结、情结,李大成也有。无非就是国人的尊严与地位,这个大清若是能做到,李大成未尝不可扶持大清,可惜他们做不到,除非杀尽了那些个掌权的宗室与底下的蝇营狗苟之臣。这些人杀得尽吗?不能!所以他也只能看着清廷去死了。
李鸿章的问题没法儿回答,这老头子也算是清廷的一个死忠拥趸,七十多了,没必要玩刀头舔血的活计了,有些时候,是不能与李鸿章坦诚相见的,比如说现在。
“李二爷还是有所顾忌啊!
除了康梁的法子,南边也有个后生。跟老夫说过更更出格的法子,来之前老夫还与那后生的人接触过。
英日两国也想着扶植南边自立,这段时间老夫与他们都接触过。
李二爷。您觉得这些法子如何?”
李鸿章李中堂一口一个李二爷,一口一个您,这老头子可是不简单,有几次李大成都有些拿捏不住,想跟他谈谈,但能谈吗?怕是不能。谈了就要给桂顺惹祸的。
“呵呵……法子都是好法子,奈何人心不济。这人心不济、万事难成,所以许多人也就成了跳梁小丑。行事无所不用其极,越是操切这事儿越是难成!
中堂大人,这么说吧!谁人做主,咱们不管。
但是!
谁他妈想要裂土封王,老子不会不管不顾,津门一战死了不过四五十万人,谁要是敢做裂土封王之事,惹得老子出手,哪怕支持他裂土封王是四百万人、四千万人,老子也会让他们死伤殆尽。
中华国土,传承三千余年,只能大不能小,为此死多少人也是在所不惜的!为此可以灭族灭国!这是根本!”
说到骨子里,李大成还是一个职业军人,对于国土有着深入骨髓的偏执,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也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这个说法虽说看似偏题,但也算是回答了李鸿章的问题。
“唔……这个说法倒是精辟!
不错!不错!
不愧是李二神将,看事儿看的清楚明白!
沙俄此次进犯东三省,只怕来了就不会走,李二爷怎么说?”
听了李鸿章的说辞,李大成不由的苦笑了一下,这老东西也不是个善人,想着在东三省再打一场津沽大战,这事儿不是不成,只是大清的国力不成,打一场横跨三省甚至更多地域的恶战,振威军有这个本事,但大清没这个财力、物力。
若真打这一仗,还是必败之局,这事儿想的是不错,可惜没有开战的条件呐!
“该咋办就咋办,万事有朝廷!”
给了李鸿章一个不太确实的回复之后,李大成再次换了一个姿势,看着二爷的凶悍,旁边的桂顺眉弓也在一个劲儿的跳,这位爷,您的血都流地上了,不能消停消停?
“老二,你这伤……”
“不碍事!”
“万事有朝廷,李二爷就打算坐看东三省易手?”
李鸿章也想看看李二神将到底有多狠,无视官帽椅上掉落的血滴,他用李大成刚刚的话,回抽了一记耳光。
“易手?易到谁的手里?
都说东三省匪患猖獗,振威军三十几万人,朝廷也养不了,东三省地大物博,正好让裁撤的兵将屯田戍边安定地方。”
清廷不能支撑战事,振威军也不是不能打,化兵为匪,边抢边打,只要军火补给充足,怎么打不是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