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还是那句话,净身出户!走的时候若是拿了老子的东西,别怪老子翻脸!”
李大成的净身出户点到要害之上,手里的银子谁会拿出来?手里的枪械刀剑谁又能拿出来?这些现在都是保命的东西,李存义想要拉起一支人马,没粮没钱没武器,那就是空谈。
“这些东西也不是振威军的,敢于打洋鬼子的,人人都该有一份儿吧?”
这话李存义说的在理,但也说的牵强,振威军上下的银子、军械、粮食都是李大成弄来的,人人有份这话,在王五看来不该说。
“那你大可试试……
此战,不仅涉及到了津门的存亡,也涉及到了以后百姓的骨气、血气,谁敢与老子唱反调,老子不介意作下些罪孽!
无论是银子还是军械,都是老子经手拢来的,老子拢来的东西,就是老子的,谁敢与老子抢食儿,老子撕碎了他!
诸位,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李大成的时间、心思都有限,没时间做这些无聊的辩论,他的底线已经说了出来,走,拿出银子武器,不走,就得依着振威军的军法做事儿,不然就大开杀戒。
无谓之争,李存义是占不到上风的,在王五的劝说之下,他也带人去李大憨的营地了,振威军的事务安排下去之后,李大成带着王五等人就回了府署。
“大成,对于肃堂你这边是不是过了……”
“五哥,没法子啊!明后日的战事于津门来说极为关键,义和团怎么跟洋鬼子斗得您不是不清楚,现在分兵就是分了振威军的实力,此事万万不能退缩,一旦我这边退了,振威军就得散架子,为了大计,有些人不得不杀,有些事儿不得不做!
肃堂老哥那边,五哥您还得劝解一下,我不想对他的人挥刀。”
在府署门口留下王五,李大成带着钱老八、孙守业,进了府署的住宅区,即将到来的这一仗,虽说是他李大成推动的,但动起来容易想停下就难了,不是停不下,而是停下的后果太严重,现在对李大成来说三十万人马不得不动了。
“大成,我有话要说。”
到了各自的院子,要分开时,一直没出声的孙守业开口拦住了李大成的脚步,三十万大军的动作,李大成处理的过于粗糙了,这在孙守业看来就是大败亏输的前奏。
“好!”
停下脚步之后,李大成跟着孙守业进了他的院子,各自落座之后,李大成就等着听孙守业的建议了。
“大成,大军调度之事,你做的过于粗陋了!
大军调度有方,才是取胜之道,三十万大军你就这么草草的安排下去,大不妥!
洋鬼子战法犀利,说是以一当十也不为过,从人马数量上看,你的三十万人马是不少,可洋鬼子的一万五千人马也不少那!
自咸丰朝开始,大清与洋鬼子作战,只胜过法兰西,可胜了又怎样,还不是一样的割地赔款?
这一万五千余洋鬼子,你可万万不能小看呐!”
半生行伍,孙守业虽说没能爬的上去,但他的行伍经验,全是在生死之中历练出来的,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事儿他看的多了,上面的军略不对,底下的人就是再能打也全是白给的货,如今李大成就犯了这样的毛病,三十万人马的调动,岂能如此粗陋?
“大伯,俺这也是无奈之举,此战若胜,振威军上下至少有一月的时间操练,到时候挑拣些精兵出来,才能正理八经的开仗,此战若败,就什么也没了!
操切之下,这一仗只能这么打,别无他法!
洋鬼子的大队人马,应该明日就会向津门运动,剩下的时间不多,俺这边只能先发制人了。
击洋鬼子的主力于半渡之中,大家伙一起乱打,说不定咱们还有机会,若是摆好了军阵与洋鬼子放对,三十万人不够打!
这一仗下来只要能剩十万精壮,还能再战一回!那时候就是兵对兵将对将了。”
李大成的先发制人,也是被逼无奈的招数,许多东西说不明白,振威军上下的战力摆在那里,孙守业说的是不错,可执行的难度振威军上下跨不过去。
“明白了!你小子的心还是真狠呐!或许这才是对的路子吧?”
摇了摇头,孙守业喟叹了一声也就不再多说了,这山东小子,什么都看的明白啊!早知道就听他的了,孙守业也没能想到,李大成能在短短十几天之内混成一个手握几十万大军的统帅,与他的本事一比,自己儿子念念不放的那些东西,就成了笑话。
现在再想想李大成路上跟他说的一些话,孙守业这里也是满肚子的懊悔,小看这十八的山东后生了,可话又说回来了,十八的一个小崽子,有怎么能让人相信呢?
儿子已经没了,孙子得有个好的归宿,孙守业现在也认准了李大成,不管这个山东后生说什么做什么,他以后就做一条,言听计从。
丧子之痛,孙家的香火,这些东西逼得孙守业不得不将李大成当做儿子来看,多了这么一丝情愫在里面,孙守业再看李大成,越看越是顺眼,摇曳的灯火之中,李大成的样子也越来越像儿子孙本武,看着李大成转身离去的身影,孙守业的泪再也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