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黄河拳距离沧州府越来越近,前方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这几天不时的有官兵、衙役远远的看着黄河拳的队伍,这么一大群人带刀带枪,突然来了府城,没人关注才真叫见鬼呢!
大清朝虽说是个破落户,但底下的官员士绅,可都是惜命的,做朝廷的事儿他们未必出力,但照料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们是可以拼老命的。
到了沧州府,来投奔黄河拳的难民,一下来了一个井喷的浪潮,当看到沧州府城墙的时候,来迎接黄河拳的首先就是一大群乌压压的难民,不到一个时辰,黄河拳再次扩张一倍还多,到了五千人上下。
有了袁鬼子在山东逼迫,沧州府的难民又何止两千?三千?随着队伍不断前行,自己周围有多少人,李大成也数不清了,反正就是乌压压的人。
看到这个场面,李大成也挠头了,这三千两千他还有能力遣返,上万,就有些难了,恐怕沧州府的难民,不止上万吧?
“大师兄,沧州城外的运河,只有南边一段的地方比较大,咱们就去那?”
“不去那去哪?人太多了!让老曹带几个人到沧州府的粮栈订购粮食,告诉他们,进城的时候别带家伙事儿!”
“订多少?”
“十万斤!”
“这么多?”
“不多!去吧!再让他买几十口大锅!”
一到黑色洪流带着阵阵黄土,从沧州府东门而过,直奔南门而去,蹲在粮车上,李大成也不管沧州府正在关闭的城门,只是瞧着难民们衣服发呆,这从上到下一身黑,平民百姓的衣服颜色太过单调了,也不知这是不是个发财的机会。
觉着自己想的有些远了,李大成自嘲的一笑,仰面一倒就睡在了粮食堆上,这么多人想要安顿下来,忙到夜里恐怕也做不完。
“大师兄,到地方了,咱们怎么办?”
李诚有现在很局促,两千人他就觉得很多了,可现在,面前至少有两万人,黄河拳带来的粮食虽多,可也架不住人多啊!就这人数,两天就能把黄河拳上下的粮食吃个一干二净。
刚刚他也打听了,天津卫并不是说去就能去的,前面有官府的卡子,山东在赶、天津卫在据,这么一弄山东来的难民,就被压在了冀深二州沧州府一线,难民和义和团的数量只能越来越多,管饭?沧州府都管不起,黄河拳能管得起?
“怎么办?凉拌!
先把锅给支起来打水煮粥,让黄河拳的弟子约束着难民,一拨拨的喝粥,灌饱了一批轮下一批。
草!人太多,这法子不成,看这片地中间高四面低,中间是咱们的营地,让出去运河、府城、天津卫、以及山东方向的道路,其他地方让难民扎营,留出小路将难民划片,一片分些粮食,让他们自个儿煮粥。
在这里咱们的规矩最大,有不守规矩的,别管是谁也别管他们的死活,一律赶走,沧州城南不准他们靠近。
丑话要说在前面,安安稳稳守规矩的有粥喝,没规矩的爱死不死咱们不管!
胆敢抢粮食,让拿家伙事儿的弟兄也别心软,抓着一个杀一个!”
人越多越没规矩,就在李大成打趣大侄子的时候,他不时看到有难民从车上拖下粮食,这苗头可不好,制不住这群人,啥也就别想了,去天津卫?还是回老家安稳一些。
“叔,真杀啊!这可是府城!”
“府城怎么了?俺说过,在这儿俺就是规矩,不依着俺的规矩来,不成!”
真正黄河拳的弟子也有一千多了,都是难民之中比较强壮的,有了他们的抽打约束,时间没有李大成想的那么长,半下午的时候,沧州城南门的难民营就算是建成了。
有些时候规矩不能要,但有些时候规矩又不得不要,一旦发生了哄抢,接下里只能是更大规模的抢夺战,血流成河瞬间就能发生。
黄河拳的弟子虽说打伤了一些人,但终是在没有杀人的情况下,稳住了难民营的局势,当然代价也不小,黄河拳三分之一的粮食,就做了这些难民守规矩的酬劳。
“叔,这粮食哗哗的走,看样子刚刚发的还不够,接着发吗?”
虽说有了大成叔的主意,自己做事容易了许多,可见着营地里的粮食流水一般消失,李诚有扛不住了,就这么个吃法,明儿个中午,黄河拳上下就得断粮。
“接着发!但不能白发,俺看难民中有不少带着农具的,让他们依着营地的规模,外围一道沟,中间一道沟,挖出的土夯在营地一侧,营地有不平整的地方也垫一垫,这沟至少要有六尺宽三尺深,你按着劳力多少给各片划出任务,做不完、做不好,明天滚蛋!
运河旁边也要建个小码头,所需的木料你让人去城里买,短缺的东西也一律补足,老曹他们回来了吗?”
有了简单的规矩事情就好办了,既然建营地就要有个营地的样子,做这些事儿对难民们来说轻而易举,有饭吃有事儿做,就不会有太大的乱子,若是吃饱喝足了让他们闲着在营地里乱窜,难民会有些乱子。
“老曹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