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李大憨、老三李大狗、老六李诚有、老曹曹宝初,就是李大成手下的四员大将了,钱老八那货打人还成,做事儿是不成的。
李大成的这个命令一下,不仅一路跟随的孙守业、王亭祥皱起了眉头,他口中的老二、老三、老六、老曹也皱起了眉头,全收这得多少人?
“照办!到沧州府之前,凡是山东难民、义和团一律全收,不服的打散收拢,愿意跟着的有吃有喝!”
在李大憨、李大狗、李诚有的支持下,黄河拳的人,直接将队伍横了过来,沿途收拢沧州府外围的山东难民跟义和团。
沧州府本就与山东的武定府打着交界,由东至西,沾化、无棣、乐陵、惠民、宁津这些地方一旦黄河泛滥就是灾区,不巧去年河南黄河水道决口,这几个州县都是灾区,北上的难民、灾民必走沧州府。
再往西,陵县、平原、冠县,就是义和团的发源地,除了朱红灯还有十八魁,这里的拳民、难民,去天津卫也要走沧州府。
再往西南,阳谷、梁山、郓城、曹县民风彪悍,说点不好听的,那就是出响马的地界,义和团闹的更凶,他们往北走,除了直隶的冀深二州,第三条路还是沧州府。
沧州府,注定就是一个山东难民、拳民的集结点,以沧州为跳板他们才能直扑京津,李大成这一手,是要圈尽山东来的义和团,就这么弄,不用到沧州,一天的功夫就能召集成百上千人。
“大成啊!你这么做,沧州府是要震动的,惹来官军就不好了!”
戳了一个时机,孙守业截住了在队伍中巡视的李大成,这小子这么玩,就怕引得官府瞩目,一旦上面的想法变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这孩子。
“孙大伯,他们不敢!沧州府的官员不敢!这里不是袁鬼子山东,也不是有总督、有驻军的天津卫,再往前走就是在直鲁京津地界放个屁也不响的沧州府衙!
老子即便是聚民为乱,沧州府的官员,能奈我何?
剿老子,先不说朝廷,也不说沧州府的兵力,就说说天津卫吧!沧州府剿了义和团,就不怕天津卫的义和团冲撞总督衙门?到时候,是谁先死?
有天津卫的总督衙门压着,老子只要不杀官,无论是明抢还是讹诈,沧州府的官员,都得给老子忍着!”
李大成一指头戳破了沧州府的遮羞布,现在沧州府的局势已经可以确认了,上有朝廷允准,下有士绅撺掇,北有天津卫的总督衙门纵容,南有袁鬼子逼拳北进。
直隶一带的冀深二州沧州府,就是风箱里的老鼠,受的是四面八方的夹板气,朝廷的话他们得听,总督、巡抚官大一级压死人,士绅富户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教民那是爷爷辈儿的触不得碰不得,义和团更是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烧杀抢掠都合理合法了,沧州府的衙门口现在就是屁事儿也管不了的摆设!
“大成,聚啸之中多豪杰,谨防他们斩将夺帅啊!”
人越多越乱,孙守业只怕李大成年轻压不住越来越多的人手,李大成的本事,孙守业是见过的,吓唬难民还成,真正遇上硬茬子,他还真不是对手。
“孙大伯,记不记得老曹说的话,木龙断、天下乱!
漕帮!”
“漕帮练勇?”
“哼哼!怕是早没了,现在是难民!”
“如何取信?”
“金银安家!”
“唉……还是你明白!”
孙守业喟叹一声,颠颠的走了,木龙断、天下乱,原本的漕帮散了,给了这小子机会,金银安家,就冲这一手,越来越多的漕帮船工就会加入黄河拳,有了黄河拳的弟子遏制漕帮,有了漕帮遏制黄河拳的弟子,大成这小子坐山观虎斗就是了。
军中出了愣头青,扶几个怂货起来,就能牢牢的克制住那愣头青,这些光顾内斗了,最后还不是上面的统带、长官得好处?这样的道理,孙守业是离开官军之后,才想明白的,大成才多大一孩子,真真是莫欺少年穷啊!
一句漕帮谶言,直接就成了这孩子进军沧州府的依凭,若是他带着漕帮人马组成的义和团到了京津,京津想要无风无浪也不可能了。
主意有了,也被执行了下去,黄河拳的规模,无时无刻不在壮大之中,三百人、五百人、八百人,离开高寨的第一天夜里,黄河拳的人马已经过了八百之数。
而被李大成派出去召集难民、义和团的漕帮弟子也一个不缺的回来了,第一天的试探算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