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宗宇无法扭动身体,虽然睁着双眼,却只能木然地望着灰蒙蒙天色之中的那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如刀削般的绝壁。
对水木两种元素的吸收,加上怨引灵传入体内的极寒之气,懵懂间,田宗宇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丝丝地得到恢复,脑海之间,也变得极其的清新淡雅起来。
天色已经大亮,田宗宇的身体,在吸收水木元素与怨灵引的作用下,疼痛之感大减,他微微地动了一下身子,虽然还有巨痛袭身,不过已然好了许多。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蓝兰,见她的身体,此刻也在怨灵引所散发出来的青色笼罩之中,他心中一直担心蓝兰的生死,极力挪动右手,痛苦地屈伸过来,将手指艰难地伸到蓝兰的鼻息之前,立马,一股轻微的如兰气息喷溥在他的手指之上,他悬着的心,这才大大地放松。
通过一系列的反应,田宗宇此时已然明白,自己只是重伤而已,并未身亡。此时能够勉强扭动身体,他将头微微地侧过,这一看,不由得让他大惊失色起来。原来,他此刻所立之地,是一棵奇大的树,头向上望去,不知为何,虽然看不到半点树木枝叶,但侧首而望,却能清楚地看到周围那浓密的枝叶,通过枝叶间隙,向外望去,还有淡淡的浮云飘过。
这说明什么呢?这当然说明,自已现在所躺的硕大树木,并不是在这深渊之底,可能依旧还是在半空之中,刚才他望了一眼天上,见不到半点绝壁之顶,可想而知,这棵大树,离山顶已有数里之遥,而此时情形,大树距离下面深渊的地面,至少也有数千米之距,那么,这深渊之地,离自已掉下的山顶,是一个多么可怕的高度。
有着巍峨建筑物的山谷,其深度已然让人不免觉得有些骇然,而此时的谷底深渊,却更是可怕,与平地之间,它的距离至少不下于二十余里,这当真有些叫人匪夷所思。
田宗宇身体躺在奇大的树木之上,周身所受到的重创连十分之一都还没有恢复,加之身上还伏着蓝兰,他不想动,也不能动,依旧这样躺着,在自己的脑海中,臆测着这谷底深渊那可怕的深度。
只是,平日里,一直都在暗地里想着与蓝兰相拥成眠的美事,此刻蓝兰就趴在他的身体之上,却不免成了他最大的累赘,蓝兰压在他的身上,虽然能感受到她那柔软而又充满弹性的身体,但在重伤的情况下,田宗宇不由得觉得蓝兰的身体,仿佛是一座大山一般。
可是田宗宇的心里,背负着一个男子汉的责任感,纵是蓝兰此时的身体,能将他生生压死,他也不会去搅扰在自己怀中安静躺着的蓝兰。
所幸,蓝兰趴在田宗宇的身体之上,虽然给他带来了难以沉受的重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也许正是因为这必须强力忍耐的重压,使怨灵引在他身体漫延开来的寒气,更加狂猛地在他的身体之内游窜奔走,而且,身体对水木元素的吸入,也更加迅捷。在寒气的浸染与水木元素的灌注之下,田宗宇对蓝兰身体带来的犹如山般的重压,在无形之中,抵消了不少。
就这般,田宗宇忍受着蓝兰给他带来的重压,舍不得挪动半分身体,让蓝兰以最舒服的姿势,躺伏他的身体之上,充当着她完美的人肉垫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际大白,可以看清数万高空之中的霞光万道,在这幽远的深谷之中,田宗宇虽然知道,那乃是太阳躺出的万丈光芒,但在这深渊之中,那些幽远地霞光,距离自己是那么的远,似乎它已然与这个世界分离,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
四周依旧一片静谧,偶尔扫过的微风,轻拂树木枝叶,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除此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生物发出的半点声音。看来,在这谷底的深渊之中,真的连飞鸟也绝了踪影,成了一渊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