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师兄,大师兄你这是累坏了吧。”段少君赶紧给这位数次明里暗里帮过自己不少忙的大师兄深施了一礼问道。
“还好,这不是王司马吗?不知王司马你带着差役来寻我二位师弟何事?”这些年以来,一直作为梦惑方丈代言人跟各级官吏打交道的鉴音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站到了王司马跟前。
王司马扫了一眼大师兄鉴音,拿鼻子哼了一声。“你的其中一位师弟方才不问情由,打伤我儿,更砸了我夫人的轿子,还把我王家家丁护院打伤十数人。所以,本官现在带人过来拘拿他们,还请大师让开,不要妨碍……”
“你们几个想拘我这两位师弟?”大师兄鉴音抹掉了滴落在脑袋上的雨水,好笑地朝着这几名差役问道。
“不敢不敢,大师莫要吓我等,我等并不知道王司马让我们过来是为何事,现在既然大师在此,想必用不着我等。小的先去忙了,告辞!”差役头子给吓得一大跳,飞快地摇了摇头,扭头就带着几个惊弓之鸟一般的差役连滚带爬地窜出老远,如同见鬼一般。
王司马眼神僵硬地看着那几名被他唤来的差役一个二个如同见鬼一般溜得比兔子还快,心里边实在是悲愤莫明,而再结合今日一早胡郡尉对这些和尚的恭敬态度之后,王司马似乎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这位王司马,您是郡司马没错,但是,拘捕人犯,可是需要牌票的,不知王司马可有。”鉴音嘴角轻扬,收回了目光落在王司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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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番情形,本官去哪里找捕人牌票?”王司马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压制住怒意,可是口气仍旧冲得厉害。
“原来如此……”大师兄一脸恍然,然后开始在那里装模作样地掰起了手指头。“子侄行为不端,抢夺民宅,纵子侄、家奴行凶,如今,更是要污告他人,对了还有无捕人牌票,视法纪不顾,私自拘押他人……”
每说一件,王司马就感觉眉头一跳,而鉴音数罢,看着王司马咧嘴一笑。“王司马,等着罢官吧……”说罢这话,鉴音不再理会王司马,缓步朝前行去。
段少君看着大师兄鉴音那吊得令人只能仰视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不已,别人这样那叫装逼,而师兄这样子,简直就是由内而外的,丝毫不用去装,这叫啥来着?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吊,就像不是每一瓶牛奶都叫特仑舒。
王司马错愕地看着鉴音和尚一行人走了过去,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本官的官职乃是朝庭所授,岂是你一个方外之人可以处置得了的。”
不远处,收到了消息快步赶来的胡郡守恰好看到和听到了方才的那一幕,特别是在听到了王司马那明显不自信的笑声后,恶狠狠地冲王司马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留下了白痴这个评价转身就走。“你们几个记住了,若是这个白痴再来找我,一概不见,另外,告诉所有兰亭官吏士卒,不想倒霉,那就离这个白痴远点。”
“您放心,小的们领会得了,定不会招惹这样的蠢材。”一名小校小声地答道。
那边,强颜放狠话之后的王司马看到了胡郡守,甚至看到他停住了脚步,然后吐了口唾沫之后头也不回的走掉。特别是他最后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像是看上司又或者是同僚,倒像是在看一坨臭不可闻的屎。
这一刻,胡郡尉的举动让王司马总算是回响起了当时那位吏部官员神秘而隐晦的提醒,别惹兰亭的世外之人,这让王司马心头一紧,连续招呼了胡郡尉几声,可距离王司马明明只有十丈不到,向来耳聪目明的胡郡尉就像是耳朵聋了一般,不管不顾地径直而去。
看到了这一幕,想到方才鉴音的话语和态度,似乎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掉在了井里,然后被胡郡尉砸下一块大石的王司马差点脑溢血发作,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旁边的王府下人赶紧扶住。
“老爷,您这是……为了公子和夫人的仇,您可得挺住啊。”一位家丁扶着王司马,一脸关切地道。
“滚,给老子滚!一帮不成器的东西,不成器的蠢货……”王司马愤怒而绝望的怒吼声在营地的上空回荡不已。萧瑟的身影在雨雾中,犹如那染了疫病的瘟鸡。
“师兄,刚刚你说话的气度和风范实在是这个……”段少君乐呵呵地冲大师兄鉴音翘起了大拇指道。
“师弟啊,我相信,有朝一日,你是靠着自己的实力,这么说话和做事的。”大师兄鉴音拍了拍段少君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的表情。倒真把段少君给说得骨头都轻了三两。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