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赛金花,这是我家老爷请来的客人,你怎么竟敢这般戏弄。赶紧的,把如花叫出来,还有他的姐妹,那边包间我不是早就跟你说好了吗,怎么还不知道深浅。”
魏刚原本想跟这老鸨理论几句的,毕竟,这有人勾起了他这原来的记忆,他哪有不应对的道理。他看着这老鸨靠着这店,心里还真是有点瞧不起,丫的要是老子来经营,保准比你会赚钱,瞅瞅你这买卖做的,就知道坑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有人喊了起来,这声音他熟悉,就是那郑家管事。他回头看了看,跟那郑家管事抱了抱拳,那郑家管事则是走到前边来。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是不是,赛金花,看的起你便这么叫,看不起你,你还不就是当初一个卖肉的。也不看看我身后是谁,竟敢连我家老爷的朋友都敢戏弄。”
这郑家管事自然是要把自己的主子给抬出来的,郑家现下也算是京师里的新贵,其实要说起来,打从这郑国泰的姐姐被封为郑贵妃那时起,郑家就已经算是新进勋贵了。不过真正被京师中各色人等认可,那还是因为郑贵妃诞下了皇三子朱常洵。所谓母凭子贵,便是如此了。
郑国泰他老爹郑承宪在京师中也是跋扈了一阵子,要不是因为有自家姑娘念叨,他大概就要更加跋扈了。不过这郑国泰却是知道自家的富贵从哪里来,所以平素行事还是颇为小心谨慎的。他姐姐也因此对他比较看重,私下里也是说这郑家一脉要想兴隆,就看他这弟弟的了。
郑国泰如此谨慎小心,那也是有根源的。虽然郑贵妃诞下了三皇子,可是前头还有个大皇子朱常洛的。这到底谁能最终成为皇太子,那还是两说。朝中一干文臣,可都是对这皇三子不感冒的,他们大多数都是拥立这大皇子当太子的。郑国泰一开始也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的,毕竟他就是一个平民家的子弟,哪里会弄明白这其中的弯弯道。可是后来他才弄明白,闹了半天这些文臣们根本不是反对他姐姐,其实就是在反对现下这位皇上的。皇上不听这些文官们的话,那皇上想干的事,文官们也跟着就反对。郑贵妃跟着他生的这孩子也是跟着倒霉。文官们现下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郑国泰也是没有办法,他就是一个新进的勋贵,跟那些文臣们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一些。若是现下皇上真的立了他姐姐生的朱常洵为太子,那他这大舅便好过许多了,现下,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买卖,这方面还是没有人敢弄幺蛾子的。
可惜,就在昨日,他听了自家管事的汇报后,还是发了一顿脾气。派人去天津卫和廊坊两地报信,竟然没有官军搭理自己。自家好歹也是皇亲国戚,这些官差竟然把自家不当回事,这说明什么,这分明就是说,自家在那些文官眼里,根本就不算个事。虽然知道文官们对自家看不顺眼,但是竟然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对待自家。
郑国泰听完这消息后当时就发了火,赶巧一个下人办事出了点差错,他竟然让人活生生的把那家伙用皮鞭给抽死了。气消了,但是事情还是不能解决,他也后悔自己如此冲动,后来听到那管事说这辽东过来的军将很是有本事,只带着自己的侍卫就把好几百的马贼给打散了,他这才想起来跟这生意伙伴见上一面。若是别人,他还真是不太当回事。
就这样,他才跟着自家管事来到这桂花楼。却是没想到,刚一进门,看到的却是这样一番场景。
“哎呀,你们瞅瞅啊,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哪知道啊,我要是知道这是郑老爷请的人,我哪会这样啊。客官,您海涵啊,咱金花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把我这老妈子当回事。郑管家,您放心,如花还有如月我都给您预备好了,您放心,待会就让人领着他们过去。”…。
这老鸨变脸的功夫倒是扎实,一看情形不对,马上就开始变脸。刚才脑子里想的等着魏刚出来宰魏刚一笔的念头早就烟消云散,现下她想的都是如何伺候好这一桌子客人。这郑家管事还有那郑大官人,那可是京师新贵,虽然那些官老爷们不把他当回事,可是她这一个开 窑子的,还是要把人家当回事的。虽说他的后台也算是朝中的一个大员,但是跟这郑国舅一家子比起来,那还是嫩了一些。她又不是出来专门为了得罪人的,她是出来做生意的,没必要跟人家斗气。
魏刚此时回头,也是看到这这郑家的少爷郑国泰。关于这郑国泰的事情,他还没来到这京师就知道了。双方彼此都是知道对方的身份了,那也就心照不宣。
郑家管事见到这老鸨还算识数,便也不在呵斥,而是引领着自家主人和魏刚往那楼上的包间而去。只留下大厅当中一干看热闹的开始了议论。
如花和如月两个姐妹进了屋子后,看到里边坐着两个人,都是一身便装,也是不知道对方深浅,只是听自家妈妈说这是两个贵客,所以也不敢慢待,连忙上去倒茶问候。
郑国泰对于这风月场所相对来讲还是不太熟识的,之所以选在这里,那是因为他还是顾忌和这辽镇军将联合做买卖的事情被更多的人知道。其实这桂花楼里边也是有所谓谈事情的地方的,都是为了京师各色人等做的准备。这包间的隔音效果也是很好,屋子里显得很静。
“郑老爷是,呵呵,俺便是那李记商铺的主人了。鄙姓魏,想必郑老爷已经从你家管事那里知道了。我想咱们既然能坐在一起,那就开门见山,俺是个军将,郑老爷可莫要见怪。”魏刚仔细品味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样说话倒是能符合自己现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