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亲兵也纷纷射出了弩箭,可因着顾忌黄坛的坐骑,那些弩箭大多也只落在了地上,一时根本无法对马下的辰年形成威胁。黄坛心中大怒,他马术极好,身子往马侧一压,人已是挂在了马鞍一侧,挥刀直砍向辰年。
辰年左手护着怀中的孩子,右手挥刀挡了他一刀,借势往后一翻,人从他马下往外滚了出去。黄坛紧追不放,竟松开马镫,随着她从马腹下翻过,眼看那一刀就要落在辰年身上时,斜刺里却突然横过來一柄弯刀,挡住了他这一刀。
陆骁不知从何处从外面返回,闪身挡在辰年身前,一刀紧似一刀地向着黄坛劈了过來,口中冷声说道:“堂堂一个大男人,欺负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想当初,陆骁只凭着彪悍的刀法连乔老那样的绝顶高手都可对抗,莫说这只是军中普通将领的黄坛了。陆骁刀法沒太多花哨,只是横削竖砍,速度又几快,刀刀都逼得黄坛不得不举刀硬抗,十几招过去,黄坛手臂便已被他震得发麻。陆骁却似不知疲倦,一刀快似一刀地攻了过來,黄坛只一招回救不及,陆骁的刀锋就已到了他脖颈之前。
变故來得太过突然,便是有那机灵的亲兵过來抓辰年,可还不及制住她,就听得陆骁冷声喝道:“都住手!不然我就宰了他!”
众官兵亲见黄坛落在他手中,俱都不敢再动。黄坛一膝着地半跪在那里,脖颈前还横着陆骁的弯刀,沉声问道:“不知两位是哪条道上的朋友,与那杨成有何关系,何必來趟这浑水?”
辰年先将怀里仍在大哭着的孩子解下來交还给杨熠,这才冷声答黄坛道:“咱们和杨成沒任何关系,若不是阁下逼人太甚,非要将咱们杀尽了,咱们也不会出这个头。”
黄坛心思动了动,便忙道:“既然这样,那全都是误会,我们只要这对兄妹,立刻带了他们便走,绝不敢再惊扰诸位好汉。”
他一说这话,杨熠不觉立时看向辰年,面上随还镇静,眼中却是难掩紧张之色。
辰年怎容他糊弄,闻言冷笑道:“晚了。”众人已是和这些官兵动了手,又各有伤亡,这仇已经结下,岂是他说算便算。
黄坛见好话不成,便又沉了脸,冷声威胁道:“姑娘,你这寨子眼下已是被咱们围住了,外面都是咱们的人,难道你们非要撞个鱼死网破不可?”
辰年与陆骁两个对望一眼,均想此事有些难办,虽然眼下扣住了这黄坛,可只要放了这些官兵回去,他们回头他们定是要來报复。到时他们两个已走,就凭这寨中的十几个人可对抗不住这些正规骑兵。可若是叫这十几个人弃寨而走,眼下大雪封山,他们又能去得哪里?
陆骁抬头扫了一圈这些骑兵,眼中已是多了些杀机,冷声喝令他们道:“都先下马!”
那些骑兵也不全是傻人,瞧陆骁满脸凶相,便是老实地下了马也不见得有好,与其任由别人宰割,还不如冒险搏一搏富贵。那黄坛的副手便看了看周围几个平日交好的同伴,几个人互换了一个眼色,便突然同时发难,驱马冲上前去挥刀砍向杨熠。
幸好杨熠反应极快,抱着妹子在地上一滚,将将地躲开了那当头劈过來的一刀。旁边的傻大想也不想地上去护杨熠兄妹,用手里的大钝刀生生地抗住了从马上挥落的下一刀,撑得片刻后,脑子灵活移动,抬脚就往那马腹上踹了过去,粗声骂道:“滚你娘的!”
他力气极大,竟是将那战马踹得嘶叫了一声,驮着主人往一侧倒了过去。
场面一时大乱,黄坛顿时慌了神,想不到自己这些手下竟然这样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他生怕面前这一对男女恼羞成怒杀了自己,也不敢乱动,只抻着脖子大叫呵斥自己手下道:“停手,都停手!”
却不想另有个兵士忽地叫道:“兄弟们,黄大人以身殉职,咱们和这伙山匪拼了!只要杀了杨熠回去,薛将军那里必有重赏!”
黄坛还欲挣扎,陆骁冷笑一声,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身影一晃,已是向着最近处的官兵杀了过去。
辰年那里也带着温大牙等人杀上前去,只他们这些人中,除却温大牙与那傻大等少有的几个会些粗浅的功夫外,其余的人简直就是挥着刀胡砍,毫无章法,根本就无法与这些受过训练的骑兵相比。也亏得寨中地方狭小,根本就无法容这些骑兵纵马來回冲驰砍杀,这才一时保住了寨中众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