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清风寨,封君扬便是被这样的毒针所伤,害得差点丧命。眼下这人竟又要來暗算她,辰年一时新仇旧恨齐上心头,一脚踩在那黑衣人胸口,喝问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被陆骁生生折断了两只手臂,此刻痛得哪里还能说出话來。辰年便又转头看向文凤鸣,冷笑道:“二当家,你既敢把小柳托付给他,总该知道他是什么人吧?”
文凤鸣刚刚被单舵主救下,闻言只是闭嘴不答。辰年就冷笑一声,将钢针递向张奎宿,问道:“张大当家,你可认得此针?”
张奎宿闻言缓步走上前來,接了辰年手中的钢针过去细看,又放到鼻下嗅了嗅,变色道:“是那日郑统领中的毒针!”
当初封君扬是假借了郑纶的名字來的清风寨,因此直到现在张奎宿仍以为中毒的是郑纶。辰年又转头去看文凤鸣,冷声问道:“文二当家,你当时可是说你并不认识那偷袭郑统领的黑衣人的,此刻又要怎说?”
文凤鸣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辰年冷笑一声,说道:“好,你不知道,那他总该知道。”她特意挑了那黑衣人折了的手臂下脚,踩得黑衣人失声痛呼。小柳看得心中不忍,低呼一声侧过头去躲在了叶小七身后。辰年神情却甚是冷漠,只逼问那黑衣人道:“说,你是什么人?当初为什么要暗算郑统领?刚才又为何要暗算我?”
文凤鸣大怒,喝道:“谢辰年,你怎地如此狠毒?”
辰年闻言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他,问:“我这样就叫做狠毒了?那将清风寨几百口家眷都出卖给冀州的内奸,又叫做什么?”
文凤鸣目光微闪,下意识地避开了辰年的视线。
辰年此刻心中已经笃定文凤鸣便是那内奸,却不禁想起封君扬曾说过的话,这些人身后必然相应的势力支撑,才会这般行事。若是如此,那这文凤鸣会是代表何方势力?青冀两州乱了会对谁有好处?
青冀两州可以不作考虑。也不该是云西,否则不会上來就要毒杀封君扬。理应也不会是江南皇室,朝廷可不愿意看到天下大乱。除却了这些势力,那剩下的便只有靖阳与泰兴了。又或者是漠北?
她心念转得极快,想了这许多也不过眨眼功夫的事情,稍一思量,便故意诈那黑衣人道:“说!贺家派你过來做什么?”
辰年不过是随意选了一个军镇诈他,却不想那黑衣人闻言却是身子微微一僵,她脚还踩在那人身上,这点变化虽然细微,却瞒不过她。辰年脚上立刻加力,厉声喝道:“快说!”
黑衣人还未开口,文凤鸣却在一旁叫道:“谢辰年,你莫要血口喷人!他分明就是我早年在青州时结识的江湖朋友,怎地会牵扯到了泰兴去?”
那黑衣人也呻吟道:“我不认得什么贺家。”
辰年有意要诈一诈他们,故意先嘿嘿冷笑了两声,这才说道:“二当家怎地忘了?我可是刚从青州过來,贺家的人就在青州城呢,我也沒少和他们打了交道,你说我是不是血口喷人?”
文凤鸣面色微变,稍一迟疑,便也向着那地上的黑衣人走近两步,却是质问他道:“你果真与泰兴有关?”
那黑衣人蜷缩于地,只痛苦地呻吟,似是连话都已答不出來。辰年不觉松开了脚,往后退了一步,谁知那黑衣人却猛然从地上弹起,垂着双臂向着台下掠去。众人一时不及反应,竟叫他冲入了人群之中。
张奎宿忙喝道:“别跑了贼子!”
话音未落,那单舵主手中判官笔已是飞出,正中那黑衣人的背心。黑衣人惨呼一声跌下台去,待刘头领追过去看时,已是气绝身亡。
单舵主一脸懊悔,解释道:“我一时只怕他逃了,却沒想着就这样杀了他。”
辰年闻言却是讥诮一笑,看向文凤鸣,嘲道:“二当家接下來是否要说与此人并不相熟,只不过是见过两面,稍有点交情,实在沒法才会将小柳托付给此人?”
被辰年这般讥诮,文凤鸣脸上颇有些难看,恼羞道:“谢辰年,就算是我一时被此人蒙蔽,可也沒给寨子带來什么损失,总比张奎宿把整个山寨都送给杨成的要好!”
辰年冷笑道:“到底谁好谁不好,还要等把事情都弄清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