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扬言行上却带了几分无赖。凑在她耳边说道:“不放。死也不放。你自己也说过。就那天疗伤的时候。你说过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
他早在收到盛都回信之后就已知娶辰年无望。也是从那时起。他开始谋虑如何安抚下辰年。他想了许多。最后还是决定以柔克刚。肩上的刀口还在不断地流出血來。封君扬此刻却全然顾不上了。只从后紧紧地抱住辰年。低声说道:“辰年。辰年。只除了世子妃那个空名。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们永远在一起。不论去哪里我都带着你。这样不好吗。”
温热的血很快就浸透了辰年背后的衣衫。似是被那血的热度所灼。辰年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战栗着。她想自己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候软弱。便死死地扣紧了齿关。用力地去掰他的手。可他的手握住的那样紧。死死地扣住了。掰也掰不开。
事情并未像他预料的那般发展。封君扬心中不禁有些恐慌。他本想着她就是再倔强再冷硬也是个小姑娘。又是那样的爱他。为了他可以不顾生死。更别说早已是**于他。只要他软硬兼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定能哄得她心软。
谁知他竟是错估了她。他早就知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姑娘。却只看到了她的敢爱。竟忘记了她是同样的敢恨。封君扬心中越慌。手上便抱得越紧。辰年力气不如他。几经挣扎也逃不开他的禁锢。索性停了下來。冷声说道:“封君扬。你放开我。”
封君扬此刻如何敢放。闻言竟是吃力地抬起受伤的那只手臂。将她牢牢地圈在怀中。沉声说道:“我不放。”
辰年忽地反手从他的肩上将那匕首飞快地拔了出來。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锋利的刀刃往后刺入封君扬的大腿。就在他痛得瑟缩的那一刹那。她的手肘迅疾地击向身后。鱼一般地从他怀里逃脱出來。
连着受两次重击。封君扬再站立不住。只得单膝跪倒在地上。抬起脸苦笑着看向辰年。问她:“出气了吗。”
他脸色本就苍白。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只有眉目依旧清朗如前。精致得宛若画作。
就是眼前这人。叫她一心喜欢上了。叫她愿意与他生死相随。心甘情愿地拿她的命去换他的命。而他却欺她瞒她。叫她成了他人嘴中的狐媚子。成了世家公子的玩物……叫她成为人前的笑话。
可笑她竟然还期待着与他拜堂成亲。等着他來娶自己。是他的花言巧语说得太好。还是她自己先愚蠢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辰年心中既愤且悲。可见他这样跪倒在她面前。却有无尽的酸楚从心底溢出。她闭了闭眼。将眼中的蕴的泪强行逼回。将所有的愤怒与悲伤都压入心底。再睁眼时。人已是平静许多。只看着他。问道:“你是觉得我出身不好。所以配你不上。只配给你做一名姬妾。做你身边的小妾。是吗。”
封君扬苦笑着摇头。轻声问道:“辰年。我刚才说了那许多。你竟是都不明白吗。”
辰年缓缓垂了眼帘。答道:“我明白。我都明白。你要娶芸生为世子妃。留在云西王府里给你撑门面。然后我跟在你身边。做你的红颜知己。给你红袖添香。”她忽地抬了眼去看他。微红的眼眸里却是清冷一片。“封君扬。我瞧错了你。可你也瞧错了我。”
封君扬心中一窒。强撑着从地上站起身來。第一次有些无措地看着她。“辰年……”
辰年弯下腰将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捡起。掏出帕子仔细地将上面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将匕首插入刀鞘。这才重新看向封君扬。冷然说道:“封君扬。你虽卑鄙无耻地欺瞒我。却也怨我愚蠢无知才会上当。既是我自己看错了人。做错了事。我便自己來承担后果。你骗我一场。我捅你两刀。你我两人就此恩断义绝。两不相欠。从此以后。你做你的云西王世子。我做我的谢辰年。”
她说完便走。封君扬却慌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辰年……”
她不肯回头。只寒声说道:“放手。”
封君扬怎可能放手。只又抓得更紧。“不放。”
辰年侧回脸看他。唇角竟轻轻弯起一抹讥诮的微笑。问他:“你想留下我这只手臂。那好。我就留给你。”
封君扬那里一愣。尚未反应过來。辰年已是迅疾挥起另只手向着自己手臂斩落。势道之猛。竟是要废掉自己这条被他抓住的手臂。封君扬瞧她这般狠绝。心中大骇。立即变抓为推将她退向相反的方向。同时抬手去拦她另一只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