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也是位世家公子的。”另外一个就安慰道。
“这世家公子之间差别也大了去了。天下有几位世家公子及得上这位世子爷和你们那位贺十二公子。”提灯笼的侍女用手指了指封君扬的院子。不乏艳羡地说道:“也就是你家姑娘命好。一个是比亲兄还亲的堂兄。另一个却是板上钉钉的未來夫婿。”
抱酒坛的侍女忙低声斥道:“快别瞎说。这种话哪里是可以胡乱说的。”
“瞎说。哪句是瞎说了。谁都知道世子爷直到现在都未娶。就是等着你家姑娘及笄。你们封贺两家定是要联姻的。这两位是郎才女貌。又是姑舅表亲。天造地设的一双。这有什么不可说的。我可是听说只等世子爷回了云西就会去你们泰兴求亲呢。”
抱酒坛的侍女拉住了同伴。前后看了看。这才低声说道:“唉。你是刚來还不知道。世子爷现在身边有个江湖女子。疼得跟眼珠子一样。规矩尊卑全不顾了。竟要我们姑娘管那女人叫姐姐。偏我们家那位是个憨得不能再憨的。看谁都是好人。世子爷一说。她就真的傻乎乎地去人叫姐姐。”
她那同伴不屑地淬了一口。道:“不过就是个狐媚子罢了。这些个玩意儿。哪位爷身边沒有啊。放心。不用你家姑娘操心。早早地就得被人打发了。”
“不像是能打发了。世子爷是真宠那女人。听说早前都是住在一起形影不离的。最近这才好些了。分了院子给她另住。”
“这是宠而不重。”那侍女冷笑道。“你想想。若真是有心纳她。怎会不顾及她的名声。就这样不过明路就放在屋里。我看不过就是爷们闲着时候的一个玩物。因是山里出來的有点野。世子爷这才一时觉得新鲜。”
她两人小声说着话走远。直到彻底瞧不见了。郑纶这才不禁轻轻地吁了口气。正欲松开对辰年的压制。却忽地有滴水珠落在他的手上。他怔了一怔。这才反应过來这是辰年的眼泪。他顿觉得那泪珠十分烫手。有些慌乱地松开了钳在辰年喉间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辰年声音隐隐有些发颤。问他:“封君扬要娶芸生。”
不知为何。郑纶刚还为芸生抱不平。此刻却又觉得辰年也十分可怜。一时竟不知该怎么來答她的问话。
辰年闪过他。疾步往外冲去。郑纶这里意欲再拦。她手在自己腰间一拂而过。手腕一翻。掌中已是扣了几枚亮闪闪的飞镖。冷喝道:“郑纶。你若是再敢拦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嘴上虽这样说。手上却已是毫不客气地将几枚飞镖都射了出去。就在郑纶躲避飞镖的空当。辰年人便冲到了石子路上。疾呼道:“有刺客。有刺客。”
郑纶心中一惊。万万料不到辰年会喊出这样的话來。四下里当值的暗卫已是被惊动。顿时有几个人影迅疾地往这边飞掠过來。辰年指着柳树阴影中的郑纶向赶來的暗卫叫道:“刺客在那里。”
暗卫哪里会怀疑她的话。忙挥刀攻上前去。郑纶正恼怒。一掌逼退了近前的暗卫。冷声喝道:“是我。”
前后赶來的暗卫俱都是一愣。奇道:“郑统领。”
郑纶黑着脸推开几人。再看辰年的身影早已远了。便是再追也已是拦她不下。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辰年生怕郑纶再來阻拦。一直疾奔到封君扬院外。正好赶上顺平带着几个侍卫急匆匆从里面出來。顺平见辰年跑得急。还当她是真遇到了刺客。忙问道:“谢姑娘。刺客在哪里。”
辰年抬手指了指身后。想也不想地急声说道:“就在柳树林那边。刺客十分厉害。郑纶受了重伤。你快过去。”
听说连郑纶都受了重伤。顺平面色大变。一时顾不上细细思量。忙道:“谢姑娘快些去世子爷身边。小的带人过去看看。”
辰年点点头。大步进了院子。因是夏夜。这宴席并未设在堂内。而是在后院凉亭之中。辰年沿着游廊绕过去。一踏上那石板桥就望见了亭中的情景。
亭中只摆了一桌筵席。围坐了几个年轻男女。封君扬居中。两侧下手边分别是贺泽与薛盛英。再往下來则是芸生与另外一个眼生的少女。年岁与芸生相仿。穿一身极素的衣裙。正与芸生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
说是酒宴。五人中却有三个不得饮酒。薛盛英与薛娴儿还在孝中。封君扬更是因着身体缘故滴酒不沾。与薛氏兄妹一样端着杯茶应景。贺泽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环视了众人一圈。最后只得向着芸生举杯。笑道:“那三个都是摆设。得。还是咱们兄妹喝一杯吧。”
芸生却是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十二哥快别说傻话了。咱们两个喝岂不是成了窝里斗了吗。白叫他们看热闹。”
众人俱都一笑。封君扬却是只浅浅地弯了弯唇角。贺泽瞧他这般。伸过手去搭在了他的肩上。话有所指地取笑道:“君扬还在担心那刺客的事。莫说他闯不到这里來。便是真來了。就凭我和盛英在这里。他还能讨得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