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扬颌首道:“的确不是实话。其实我最想看到的是薛家能够保住冀州,你们江北几家仍是这般对峙着,彼此制约,只有这样才对我云西最为有利。否则江北一统,不论是落在谁家手里,必不甘心只得这半壁江山。到时候大军南下,我云西封家都会首当其冲。”
贺泽哈哈大笑,用手指点着封君扬说道:“封君扬啊封君扬,全天下也就你敢说这样的话。”
“不是吗?”封君扬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贺泽,又道:“先莫说别家,就说你泰兴,虽说我们两家亲近,可若真有那一日,你就肯与我云西划江而治了?”
贺泽不肯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打了哈哈,笑道:“君扬,你想得也太远了些,再说这也不是你我二人该想的事情,还是交给两家的老头子们去考虑去吧。”
封君扬淡淡一笑,贺泽便就换了话题,闲聊了几句后笑道:“杨成说晚上要与我接风洗尘,到时候咱们两个联手诈他一诈,怎么也得叫他吐些好处出来。”
封君扬微笑点头,应道:“好。”
贺泽起身告辞,临出门时却又停下来回身,与封君扬低声笑道:“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也提点你一句,这女人啊,甭看在人前一个个都又大度又贤惠的,其实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比了比自己的小指尖,“心眼也就这么一点点大。有美可要藏好了才成,千万莫要露于人前,不然这麻烦事就多了。你也知道芸生那个脾气,早就被叔父惯得无法无天了,这样的丫头只能顺着毛哄,别给她犯浑的机会。”
封君扬闻言笑笑,“多谢提点。”
贺泽嘿嘿一笑,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封君扬的肩膀,“放心,咱们兄弟不是外人。”
封君扬笑而不语,一直亲自将贺泽送到院门外这才叫手下人带他送贺泽出府。贺泽拱拱手与他道别,随了人出去。封君扬站在门口一直看他走远,这才慢慢转回身来。顺平瞧他往陆骁的院子方向望了一眼,忙凑上前来禀道:“世子爷,谢姑娘早就回来了,见您有客就没敢打扰,去了耳房等着。”
封君扬没说话,只略略点了点头,回身看向耳房方向,立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静。顺平正在揣摩他的心思,瞧他忽地径直走向了耳房,提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辰年正在就着茶水吃点心,听见有人推门进来还当是顺平又叫人进来伺候,忙道:“不用管我,我自己一个人待着更好。”她说着抬眼看去,却见来人是封君扬,眼睛顿时一亮,起身迎了上来,问道:“你朋友走了?”
她一脸欢喜,笑靥如花。他瞧见了,心中原本因她出去寻陆骁而生的那点子不快一下子就散了,又见她嘴角上还沾着些点心碎屑,想也不想地伸出手指去替她擦,轻笑道:“还跟小孩子一样,吃得满脸都是,也不怕人笑话。”
辰年见他又笑自己,半是恼羞地作势去咬他的手指,嗔道:“再笑!小心我咬你!”
他却不避不让,任她将自己的指尖咬在齿间,红艳艳的唇,白生生的齿,犹若一幅最妍丽魅人的画,引得人心痒难耐,色授魂与。
辰年也没想着自己竟然真的能咬到封君扬,错愕之下抬眼看过去,就见他弯着唇角看着她,眼神热得似能烫人。她怔了一怔,脸腾地一下子红透,慌忙张开口松开了他的手指,叫道:“我不是故意的!”
封君扬却微笑着慢慢倾身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恨不能身为此指,流连在卿唇齿之间。”
他温热的鼻息就在辰年的耳畔,辰年虽不大懂他这话的意思,可却听出了其中的暧昧与挑逗,红晕顿时从脖颈漫延到耳尖,慌乱之下人往后跳了一大步,又羞又愤地叫道:“封君扬,你又调戏我!”
封君扬却直起身来哈哈大笑,直到辰年恼羞地要扑过来揍他了,这才强止住了笑,抬手攥住辰年两只手腕,微笑道:“别恼别恼,是我轻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