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妃叹道:“姐姐…皇上记挂着您呢,我又不如姐姐那么的干练,所以被皇上指到这里探望姐姐,千叮咛,万嘱付的,一定要妹妹仔细照顾姐姐。”
萧问筠的心更沉了下来,听刘贵妃的语气,皇上竟是连皇后都猜疑了么?
只听刘贵妃又道:“姐姐,皇上也怕您身在病中,难免脑中会糊涂一些,受了什么人的蛊惑,将今日之事的罪魁祸首放了过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皇后脸色变得更白,喘息几声,几乎要昏了过去,纤巧忙走过来给皇后端了杯水,扶着她饮下了,她这才平静下来,微微地笑道:“还是皇上想得周到,妹妹做事也做得周到。”
刘贵妃笑道:“姐姐不必担心,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但宫里面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姐姐安心养病就是了,至于二殿下,正被皇上招了问话呢皇上怪他太过鲁莽了,估计也就要他别再到处走动,又伤竽什么人,等皇上消了气儿,定会让他过来看姐姐您的。”
皇后声音虚弱:“多谢妹妹在皇上面前替辰儿说话………………”又转过头望着李景誉的脸上,“誉儿,你的脸可有大碍?”
李景誉拱手向皇后恭敬行礼:“母后,御医替儿臣敷了些药,早无大碍了,多谢母后关心。”
刘贵妃脸上俱是忧色:“姐姐,您可得快些好起来才是,这六宫之内的事,还是要姐姐才能做得了主,皇上虽将执掌六宫之权暂且交给了妹妹,但你是知道我的,一向不喜欢管这些事的………………”
皇后的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妹妹,这几日,就劳烦你了。”
李景誉道:“母妃,咱们还是别打扰母后了,母后定是想着二哥的,不如-咱们尽量向皇上请求,让他早些过来探望?”
刘贵b妃这才站起身来,向皇后行礼告辞,两人相携而去。
等他们走后,萧问筠走上前来,见皇后卧躺在床上,沉默不语,忙上前握了她的手:“娘娘,别担心,这不是还没有弄清楚么?定不会牵扯到二殿下的身上的。”
皇后眼色沉沉地向萧问筠望着来:“筠儿,我并不担心辰儿,今日发生之事,辰儿最多也就是个鲁莽行事之罪,日后或许会被皇上不喜,我担心的是萧家,是乾儿啊!”
“四殿下?”萧问筠惊道。
“他们布下了这么大一个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筠儿,你想想,平妃娘娘被贬,就给了皇上一个理由猜疑乾儿心中或许不满,再加上那烛阴,我只是望了一眼那烛阴,那材质竟是和许多年前那只恶猫一模一样…………当年之事还未曾了结,今日又出此事,对方是要把一干人等置之死地啊,筠儿………………辰儿被皇上不喜,如果乾儿也出了事,他才有可能取得最后胜利!”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喘息不已,“虽则本宫不知道他们布下了一个什么大局,但本宫知道,宫里面又要揭起无数腥风血雨了。”
由皇后的嘴里证实了萧问筠早已明白了的想法,萧问筠不由心底一片茫然,仿佛又置身于了前世那场大雪之中,自己跪于雪地之上,透骨的寒冷沿膝而上,浑身如冰冻一般。
她定了定神,终于问道:“娘娘,您的病不是好了么?为什么又发了?”
“原是好了的,御医也说大好了,可这两日不知道怎么的,又开始多梦了起来………………”皇后低声道,“本宫百般的防范,哪里知道,也还是躲不过他们的暗箭伤人,就如多年前一样,幸亏有之柔,才能保得了我们母子两条命,而另外的三个孩子,至始自终都不能保住了。”
“除了您的孩子之后,另外那个,是永妃的孩子?”
“是的………………本宫也知道,这一切都和景德宫有关,但本宫当年和之柔想尽了办法,也不能查出些微的痕迹出来,反而惹得皇上怪我昏聩,更是看重他们母子,反倒害了之柔一条命。”她握住萧问筠的手,“筠儿,本宫对不起你们萧家……看如今的形势,他们终不会放过萧家的,本宫在宫内多年,什么样的风雨都经历过,但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本宫最防范的人,本宫有时侯甚至感觉,他们的狡猾多智,这世上无人能比,也无人能够治得了他们!”
萧问筠终于明白了前世李景誉为何想尽了千方百计要置萧府于死地,原来,逝去的娘亲在多年前就对付过他们了,有了这层关系,再加上萧南逸后来的动作,才让他们终于下手!
“筠儿,本宫只想告诉你,你能避开就避开这场大祸吧,如果避不开,也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别小看了他们!”
萧问筠沉沉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娘娘,我一定能帮您找到彻底治愈您的良方。
皇后没有想到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她一心一意想的,还是自己的病体,不由心底升起一股暖流:“筠儿,本宫不打紧,再怎么着,也会撑了下去,绝不会在他们面前倒下!”
萧问筠见皇后实在疲惫了,这才告辞了出来,出得殿门,来到长廊上,便见到李景誉背对着自己站着,那暗红绛紫的长袍,绣了金光耀耀的团金龙在阳光散出耀耀之光,使他整个人如金玉雕成,但再怎么样的耀眼光华,瞧在萧问筠的眼里,都只带给她那刺入心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