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妃皱眉道:“他小小的年纪,怎么会跟宫外扯上关系?”
刘御医道:“娘娘,你的判断是没有错的,这位从小就心机深沉,是个你打了他左脸,他还把右脸伸过来让你打,只不过会事后再捅你一刀的人……”
刘贵妃不耐烦地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刘御医望了她一眼:“娘娘,那位妇人,下官命人跟踪接近于她,差点就被四爷发现了,但那位跟踪的人回报下官······”他抬起头来,望了刘贵妃一眼。
刘贵妃心里一跳:“怎么样?”
刘御医用深深的目光朝她望着:“那位妇人,原来是个哑的!”
“什么?”刘贵妃一下子从坐位上站了起来,走下矮榻,薄底绣鞋走到薄雕的石板地上,竟发出了重重的足音,“不可能,怎么会是她?”
“下官也不相信,下官想再使人调查那妇人,却被对方发现了,将那妇人不知道收在了何处,下官再使人调查四爷的行踪,却发现,原来四爷早在一两年前,就派人去过娘娘您的故乡了!”
刘贵妃脸上倏地升起了不可置信之色,她急走几步,来到刘御医的面前:“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那个时候,他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
刘御医的眼眸在灯光照射之下发着幽幽暗光:“娘娘忘了,他是在庚丑年双十节那一日落水,生了一场大病,还是下官开的方子治的,差点儿就不好了。”
刘贵妃咬牙道:“当初如果不时一时心软······”
刘御医道:“那一年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些什么,加上有平妃在后面帮着,他做出如此举动,也不出奇了,现在看来,他那时开始,就已经怀疑上娘娘了,隐忍潜伏,就为了寻找能扳倒娘娘的证据。
“难怪他来到我这宫里,虽是笑说打闹,却再也不愿意吃我这宫里的东西,而且向皇上请求,寻民间高手教他武艺,让本宫几次三番都找不到机会!”
刘御医道:“娘娘顾着长秋宫,便顾不得东华宫了,所以才让他渐渐成了气侯,下官怕的是,那妇人把什么都说了出来了。”
刘贵妃冷冷地道:“她要怎么说?她是个哑巴,又不识字!”
刘御医望了她一眼:“可她有手有脚,而且并不是个痴傻的,娘娘心底定是明白,东华宫那一位既是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那位小的可不是个善茬儿,那么他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刘贵妃脸上这才现了些着急之色:“你是说······”
刘御医道:“她不用写太多的字,只要把您心底的那位的下落写了出来,那就成了。”
裙裾索索,环佩声响,刘贵妃的脚步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沉沉而响:“不,她不会这样,也不可能这样!她是个奴婢,奴婢是不可能识字的。”
正在此时,环儿在屋外轻声道:“娘娘,奴婢有事禀报。”
刘贵幺妃正心底慌乱,闻言冷声道:“没见本宫有事么?”
环儿怯怯地道:“娘娘,奴婢有件东西,想给娘娘······”
刘贵妃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同寻常,声音放缓:“进来吧。”
环儿垂了头从屏风处转了进来,跪下行礼,身体却在颤抖个不停,隔了良久才道:“娘娘,奴婢在隔壁娘娘放置衣衫的紫檀木衣柜上,发现了这个。”
她把手里捏着的东西递了上去,灯光照射之下,那绿莹莹的镯子发出润泽之极的光芒,上面的累金丝嵌丝上略有些黑色的污渍,却有着遮掩不住的富贵端华。
“这东西你在哪里拾来的?”刘贵妃声音中带了些冷冽,如碎雪寒冰,使人不寒而栗。
环儿愕然抬头,却又将头垂下了,怯怯地道:“奴婢刚刚到隔壁,想给娘娘拿只十方软枕,就看到了这只镯子放在那紫檀的箱子上,挨着错金嵌宝石碗放在一起,奴婢很清楚的记得娘娘没有这样饰品,而那放置东西的地方平日里除了奴婢和娘娘之外,没有人去,所以,奴婢······奴婢······”环儿说到这里,已惊成了一团,在地上索索发抖,“奴婢实在不知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刘御医也已看清了那只玉镯子,想起一事,惊道:“娘娘,这难道是……?”
刘贵妃忽地跌坐于椅凳之上:“是的,这就是那贱人手上戴的东西,还是本宫送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