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好!寝食难安的能好吗?可惜刘大掌柜这实话说不出口,拂拂辛苦留出来的胡须,他笑得很亲切:“云英这是怎么了?又不是外人,叫什么掌柜呀?一点都不亲热,还像以前那样叫刘大叔多好。”
他越是这种亲近的态度,云英越是觉得奇怪,“刘大掌柜是来谈生意的还是有别的事情?谈生意的话您怕是走错门了,找李三少才是正理,至于别的事,好像我们也没别的可说了。”
既然都厚脸皮上了门,刘大掌柜就做好了各种应对,云英这样已经算留了情面,至少没有拿了扫把赶他出门,当即就笑着打了亲情牌:“年前你刘二叔收了你的礼送了一部分去给了别人,马车上那些都是回礼,要我们昧下那些东西可做不到。左右也是有事情要和你们姐弟商量,这不就顺便带来了吗。”
年前,罗松在乔家住着带了不少吃的用的来,罗松那人又没什么独享的概念,转手都给了云英安排。后来罗松写信回去说了云英姐姐的事情,罗家老太太转手又是一大堆东西送了过来,说是帮梅花照顾弟弟妹妹。罗家都出手了,李长海自然不能闲着,找了一堆理由也跟着送了不少吃的用的给云英家,都是些李家村见不到的稀罕东西,棉布之类的价格虽然不如绸缎,但却是云英的最爱。
收了别人的不还礼根本就不是云英的风格,都是大户人家,云英也不好花银子买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送去。就摘了葡萄酿了些酒,用红薯做了些小零嘴,顺便的送上了自己最拿手的盆景造型。那段时间刘二掌柜偶尔会拿些珍味居新出的小吃送来,云英也就给他回了一份,没想到还会收到这么丰厚的回礼。偷眼看了下胡三的眼色,应该不是什么出格的东西,刘大掌柜还算会做人,自然知道什么东西才是云英家现在需要的,都是些农具、种子之类,也值不了几个钱,云英再推诿倒是显得矫情了。
“不知道刘大掌柜是要找我们商量什么事情?”云英好奇的是他分明知道自家不管粮食还是出产都交给了李长海运营,找自家还能商量什么?有了前车之鉴,难不成自己还敢把如今的身家交到他珍味居不成?
“云英真是叫得见外。”刘大掌柜亦知道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自己在云英最需要的时候抽身不吝于落井下石,能够有如今这平和相处已属难得,便不再墨迹,开门见山道:“云英想必知道李三少爷今后会把生意逐渐往别的地方移,百家集这小地方能牵住他多久。但刘大叔能看出来,云英是个做大事的人,今后田地里的出产不会是小数目,要是李三少爷吃不下来,云英随时都能来珍味居,我们百家集珍味居太小吃不下,我会给你推介几位边城的大商人。”
这些时日,云英也是在考虑和李长海的合作前景。李长海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但凡云英家有个什么东西出产必定第一时间给出个好价钱,有时候让云英都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正如刘大掌柜所说,目前李长海的精力都在车马行上,云英家的出产其实还是由他从中牟利转卖给珍味居占多数。李家整体搬迁,李长海肯定不会在百家集长住,以后总不能让他天远地远地跑吧。况且李长海的这笔生意云英也帮着算过,除却时不时给他们家的好处,李长海私人最多就是赚了车马钱,有时候帮着稍带杨氏一家的东西因为价值不高,车马钱都不一定能挣上。
李长海要走,可是车马行不走,就算云英重新和珍味居合作也不会落下李长海这一块,还能让他了无牵挂去做别的事情。想必刘大掌柜也是看到了这当中的蹊跷才会来走这么一趟的。
刘大掌柜是个聪明人,见着云英犹豫,立马就知道她心里是想的什么,忙又补充道:“云英不用怕李三少损失的,要真是你我能重新合作,今后珍味居各个分号所有的车马我们都只用李记车马一家。”
“这个我需要和李三少商量后才能答复你。”尽管云英心里已是有了大概的答案,但还是觉得应该让李长海自己选择。不管怎么说,只要李长海还愿意和她合作,那她绝对不会主动撤出。
“当然,当然,今日我不过也只是来给云英说一声而已,具体安排还是要找时间请李三少和你到珍味居坐下来慢慢商议。”刘大掌柜对此来能说到这地步已经很满意了,接着又转了话题道:“我听你刘二叔说你家还养着鲜鱼,这年后珍味居正愁着弄个什么主打菜式,他就推荐了全鱼宴,我也顺便来问问这些鱼怎么样?”
这些鱼的事情云英倒还真没和李长海说,他年前就她定亲后来了一趟,结果什么都没说又走了。之后李银凤成婚、李家迁宗祠他都忙得脚不沾地,就是云英想凑上去说两句怕也不成啊。
“你需要多少鱼?”云英都还在考虑,旁听的胡三便问了出声。百家集又不是只有云英家有鲜鱼,这些东西运输又困难,要是指望李长海还不如先找好买家,再说了,李长海醉翁之意究竟在哪里都不一定,现下云英订了亲,谁知道李长海还会不会按照以前合同上的章程办事?少收一两样东西也不算违约啊。
刘大掌柜就怕没人搭话,听胡三问及,忙报出了一个保守的数目,竟然能吃下云英后院鱼塘里半数的鱼量,这还只是临近几个镇上小珍味居的一月需求量,看来养鱼这营生今后也能纳入发家致富新项目当中。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