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好的照看上官家的公子吧,还差点把人给照看没了。
据说那两歹人在牢里原本呆得好好的,就是赵县丞去‘审’过他们之后不久就出了事,县令大人就是有心把这赵县丞抓起来好生审问,可又怕得罪了叶夫人,进而得罪叶府台,所以只好把人都原样打包地送到省城,由得叶府台自断去吧。
不过这赵县丞,应该是不会再回来当县丞了。叶府台想来就算不包庇他私放人犯之罪,也没那个脸面,把人再弄到开阳县城来祸害下属。
姬家一家人都不用亲自赶车,路上打尖住宿什么的自有县令派的下人们给包办了,这后头四天的路就格外轻松。
姬誉甚至都有余暇拿出蒙童书来每天教大妮儿一个时辰。
叶明远小朋友虽然看着白嫰斯文,跟姬家人熟悉了之后,说话做事也显得机灵聪明,不过却是个不爱学习的,看到姬誉教大妮儿念书就装做困倦难当的样子躺在座位上睡大觉,生怕姬誉也把他拉过去一并教了。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
大妮儿的小身子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座位前的软垫上头,两手放在膝头,软软的童音,却是吐字清晰,把一段知乎者也的文给背得流畅自如,富有节律,好似歌咏一般。
马车里的几个听众里头,姬誉这个师傅自然不用说,靠窗而坐的罗姝娘神情含笑,眉目间很是为自家女儿越来越明显的长进感到自豪。
前一世里,自己每日忙于生计,虽也尽力教导,但一来罗姝娘自己的文化水平就不高,二来也是没有那个时间,所以大妮儿四岁时,也不过就会认得几个大字而已。
后来到了罗府,大妮儿跟着罗家的女孩子们一道去上女学,那些女孩们嫌弃大妮儿是乡下土妹子,明里暗里的排挤下绊子,有一回最严重时,自己的小侄女罗三娘,还叫身边的丫头去打大妮儿,要不是大妮儿人机灵,跑得飞快回来找自己,说不定就被下人给打了吃了大亏。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现如今的大妮儿,不单已是学过了寻常六七岁小儿的全部启蒙书,姬誉还挑了好些琅琅上口的诗文教给她,反正女儿家也不用科考,学那些枯燥的经史子集用处不大,倒不如学点优美的诗文陶冶性情。
那小嫩嗓念出来的诗句,听在罗姝娘耳中跟仙乐也不差什么了。
同时心头暗想,嘁,以我家大妮儿的程度,就是全罗府的小娘子都绑在一起,怕也比不过了哼!
某个装睡的小屁孩,脸虽然朝着马车壁,背向着大妮儿,眼睛还是闭着,睫毛却眨个不停,心道这小丫头念的还怪好听的,而且那么长一段之乎者也,她只不过听姬叔念了一遍,又讲了遍意思就能背下来了。
这个,好象背书什么的,也不是那么难么?
那为什么自己在家里,背那四句经,背上一整天,连四句也记不得咧?
正深思着,就听姬叔微笑道,“嗯,大妮儿背得不错,意思也都记下来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大妮儿糯糯软软地应了一声,“那,爹爹,你能不能陪我玩会儿飞行棋?叶哥哥睡着了呢。”
叶明远听得分明,假意动了动身子,先伸了伸胳膊,翻身坐了起来,“霓儿妹妹,我好象听到你叫我,可有什么事么?”
他原本就精神着,偏要装出一副才睡醒的惺松模样来,大约除了大妮儿,其他两位都心里清楚这小家伙在装样子,只都在肚子里暗笑罢了。
“叶哥哥,你醒啦?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大妮儿已是轻车熟路地把自己的玩具给寻了出来。
这套飞行棋,是因为在路上无聊,姬誉寻了材料,亲手画了棋盘,打磨了小动物的棋子,罗姝娘友情提供绣艺和绣布,把棋盘绣在了数尺的一块厚布上头,想要玩的时候只需铺在座位上就行。
玩法也很是新鲜,玩的人掷骰子算点数,得了几点就把自己的棋子向前走几步,不过有时也并非点数越大越好,有时运气差走到了沼泽,或是跌进了陷阱之类的,就有可能要倒退回去或是原地停留几个回合……
有时还要玩家们回答一些问题才能继续向前,着实是困难重重,步步惊心。
不单是两个孩子喜欢,就是罗姝娘,有一回趁着孩子们睡着了,跟姬誉下了一回之后,也觉得很有意思。
据姬誉说,这套飞行棋的玩法,是他们家一个远亲的老祖宗想出来,流传下来的。不单是这些玩具,那位老祖宗还有不少花样众多的点子,有些流传下来了,有些则就失传了。
“你家那位老祖宗竟然还会做胭脂香粉这些东西,难道不怕人家笑话他一个大男人弄这些有失男子气慨么?”
罗姝娘翻遍了前世今生所听过的各种八卦轶事,也没能把任何一个跟姬誉所说的老祖宗对上号,不由得更为好奇。
“咳,我说的那位老祖宗,是位女子,一位很了不起的女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