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方才说啥?居然说他命贱?!
南爷不敢置信,当下生出一股想要挠死她的冲动。
他一再忍让,她竟蹬鼻子上脸!
“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杨琪嗤之以鼻,更是满眼不屑。这南爷也真是,嘴上斗不过她,就说些唬人的话,还真当她是三岁小娃娃?
斗就斗,谁怕谁啊!
当即杨琪就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随后她咧着嘴嚎啕大哭起来。
什么叫“雷声大,雨点小”,南爷可算见识到了。杨琪这么一哭闹,岂不是人人皆知他南爷没个容下一毛孩子的度量?这要是传扬出去,他还能愉快的抬头挺胸做人?
经过昨夜风波,安隐深知杨琪与南爷那是水火不容。此刻听到马车里传来的动静,本为开路先锋的他立即策马向后去,与南爷的马车并驾齐驱。
安隐在外唤了一声“爷”,便静候着马车里南爷吩咐。他在外头,自然瞧不见南爷此时的脸色如何铁青。
南爷强压怒火,没工夫搭理他。他怕自己一张嘴,就忍不住一口吞了眼前这恼人精!倒是杨琪听到安隐的声音,掀开车帘子爬出了车厢。
车尚行,杨琪也不怕。她颤巍巍的直起身,站在辕木上,伸手勾住了安隐的颈子方才稳住了脚下。
瞧她泪人儿似的,哪怕安隐是冰封的心,这会儿也融化了。他总觉得这丫头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一旁吸引着人,一旁又叫人忍不住对她提心吊胆。
安隐将她抱到跟前的马背上,“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收拾住了泪水,杨琪的眼眶依旧湿润。她满腹委屈,可不是装模作样,只听她可怜巴巴哭诉:“我做了个噩梦,你们南大爷不给我吃不给我喝,让我空着肚子,还使唤我去做这做那……”
听她讲的跟这的一样,说穿了那也不过是场梦罢了。
“饿了是吧,我去给你拿干粮。”安隐料她是没在车上吃到东西。
他带杨琪去前头的货车上取干粮了。
眼前终于干净了,南爷心里头却更烦躁了。他抄起身旁的折扇,猛甩开狠摇起来。总给他添堵的杨琪一走,他才意识到她的好处——
没她在的马车里,可谓是闷热难当。
听前方笑声如银铃,南爷时不时的将车帘撩出个小缝,跟做贼似的往前头瞄上几眼。
也不知安隐与耶律胜跟她谈论了啥,杨琪忽然就不高兴了,还回头愤恨的朝他这儿瞪大了眼眸。
原是杨琪从安隐和耶律胜口中听闻自己体质特殊,通身阴寒,能在炎炎夏日中给旁人带来避暑的功效。
她可算知道南爷安的是何等心思了,他压根儿没将她当人瞧,不过就是拿她当避暑工具。
瞧南爷坐卧难安,柳娥便知晓他是因小杨琪才这般不自在的。她软语相劝,“爷,她一个小娃娃,您何必跟她置气呢。若她说了犯上的话,您全当她是童言无忌。”
南爷岂会听不出她这是有心袒护杨琪,偏她说的这些又是他心知肚明的道理,他更烦上加烦。
回首前些天,柳娥还是幽都府铭翠楼里名气不大不小的青、楼女子。为她赎身,不过是南爷一时兴起,亦或是他自尊心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