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了屋,慕容昊抢到一张藤编的懒人椅上躺下直呼舒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影,则依然捡了处干净的地面打坐,还特意避开了有地毯的地方,叫人目瞪口呆。
苏君逸呢,一个劲的给黑豹赔不是,等她终于放眼打量布置妥当的屋子时,不由得佩服起关秀秀的办事效率。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谁出的钱下达的置办家具的指示啊?不是她啊!
“想什么呢?这是小昊订的货。今天中午你们刚走,他就来了,没见着你,干脆就先订购了家具,之后才去茶馆找你的呢。怎么,他没跟你说?”关秀秀将苏君逸手中的书包接下,却又嗔怪的看着慕容昊,“小昊啊,好歹帮人拿一下书包呗,人家姑娘是伤号。”
“这有什么,她是打不死的小强,坚韧着呢。哎呀,舒服啊,今天可把我累坏了,我要睡觉了,谁也别吵我!”说完,真就和衣而睡了,连鞋都没脱,整个人蜷在懒人椅上,劝他去卧室睡,却响起了呼噜声,怎一个懒字了得。
苏君逸本想跟他谈谈还钱的事,也只好作罢,暂且沾一沾他的光,想着等天亮,干脆叫周亦铭从她账上,把购买家具的款项直接拨给慕容昊得了,省得她去取钱。
是夜,苏君逸辗转难眠,说是辗转,其实也不确切,因为她根本不敢转,顶多是平躺换成右侧躺,左半边身子是决计不敢招惹的。
她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有些关于感情的事,还是在不经意间慢慢有了认识。
段振宇是绝对不可再深交了,一想起那副恶心的画作,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小宇哥,也太糊涂了些。
周亦铭呢,她对他什么感觉。真心说不上来。之前很讨厌,后来又不讨厌了,再到最近,对他隐隐还有了些依赖。
这种心情也不难理解。一下子没有了父母,原先再怎么干练再怎么能独掌一面,变故之后也还是会生出软弱的心思的。毕竟她才十八岁而已,比起那些二十几岁还在父母面前跟个小公主一样的人来说,她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尽力了。
因着这一重考虑,她不清楚,不清楚自己对周亦铭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是知道,在医院的时候,有他守着,似乎很是安心。加上周亦铭是第一个拥抱她的人。回想起来,那种像安慰又像承诺的拥抱,到现在还能感受到。
之后段振宇再强行搂抱她,她感受到的只有厌恶罢了。
对周亦铭,大概是像依仗一个大哥哥那样吧?苏君逸终于下了结论。只是这结论后面,还是要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再说谢良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番诚恳的说辞,听过之后她很是感动,半张脸贴在谢良生脉搏强力的胸口前时,她的心跳似乎也加速了一点点……
所以说。她喜欢谢良生?不不不,肯定是错觉。
哎呀,反正理不清,她便干脆不再去想了,本来头上就有伤,再思考这么费脑细胞的问题。这不是找虐吗?
叹息一声,苏君逸仰面朝上平躺好,又开始琢磨起注册地毯公司的事来。
听慕容昊的口吻,似乎是不赞成她做公司的法人,那么就是说……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吗?
所以说。法人最好是——苏怀琥?那么她该以什么形式出资呢?股东?债权人?还是别的什么?脑中有限的金融和法律知识,在这时候很是拖了她的后腿,叫她恨不得现在就起来去图书馆借书参考。
算了,这个问题暂时放下,她忽然直挺挺坐起,差点牵动左臂,幸好她及时用右手托住了左臂。
托腮思考其他两个问题,厂房地址?秀水村不行的话,是不是应该放到镇上?
改革开放的经济大潮一波又一波,也许让苏怀琥到镇上办一家规模不小的地毯厂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一来,整个苏氏一族都可以因为她授予的“渔”而捕捉到自己能力范围内的“鱼”,皆大欢喜。且整个捕鱼的过程,她可以置身事外,安安心心忙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