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逸不懂,黑豹也不懂,黑豹朝小主人怀里拱了拱,将她埋在臂弯里的头拱起,随即叼起小主人的衣角拽向洋楼的方向。
是不想她再呆呆的坐在雪地里吧,真好,至少还有这么一只贴心的黑猫,使她有力气稍微压一压鼻端的酸涩以及眼中的咸涩。
苏君逸没有为难黑豹,何必与亲厚的小伙伴耍小性子呢,她已经没有任何耍性子的资本。
仔细想想,家中似乎还有一个禁地,那是她和弟弟都去不得的地方。
洋楼顶端的小阁楼,是个从她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去过的地方,不是她不够顽皮没有找到那处神秘的所在,而是那上面挂着一把沉重的大锁,至于钥匙,她从来没有见过。
要不要进去一探究竟呢?或者说,先在家里其他地方再找找看?
这只不管身边的人事如何变化都陪在她身边的黑猫正炯炯有神的看着她,不想她再淋雪的意念看起来十分强烈,她怎么好拂了小伙伴的好意?
抱起耳朵上、背脊上、尾梢上顶着几朵雪团的黑猫,苏君逸向屋里走去。
落在雪地上的每一步都是沉重的,带着几许迟疑,几许近乡情怯的彷徨,几许求证心大起的欲/望。
一人一猫,一路无话,向那张开大口,吞噬着巨大秘密的洋楼走去。
那人真是可笑,说什么要一个逝去之人的第一颗乳牙,这不是很可笑吗?枉她防了半天,还以为要被抄家了呢。
慢着!乳牙?第一颗乳牙?怎么她没有见过?
苏君逸忽然加快了脚步,进了堂屋直奔西房后墙处的楼梯。
急三火四的上了楼,还不到二楼,苏君逸又忙不迭的跑了下来,干嘛?取锤子!锤子在哪里?在厨房!
那么大一把铁锁,仅靠一把锤子就能砸开吗?悬!可是她顾不得了。
到底,到底这个家里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到底她的爸妈有没有真的离婚?此时此刻,苏君逸将焦点锁在了那终年不得一入的小阁楼里。
以前是碍于她老妈的威吓不敢去砸锁,如今没有了顾忌,自然是脚随心动,苏君逸再次上楼时,手中就多了一把大铁锤,以及两把螺丝刀,身后则跟着目光深沉的黑猫。
实在砸不开,干脆把门卸了算了!苏君逸咬牙切齿的冲上了三楼西房,急吼吼的端来一把椅子,踮起脚尖拽下伸缩楼梯,毫不犹豫的向上爬去。
什么时候被锤子砸到了指尖,什么时候被门上剥落的朱漆迷花了眼,什么时候被门框边缘的木刺扎破了手掌,什么时候天色已经发黑……
这些,全被她抛到了脑后,以至于,当她兴奋的一脚踹开小阁楼门,摸索着摁亮了阁楼的灯,找到了那一堆奇怪的收藏品的时候,所有的痛楚都在刹那间袭来。
阁楼里有什么?有着让她死不瞑目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