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和感觉出来了,却只是认为这是小女孩在盲目地崇拜自己父亲,毕竟不是任何一个父亲都可以写出声律启蒙这本书的。
他认为是对安木好,可是安木却快要疯了。《广韵》她根本看不懂!她从后世而来,后世说的是普通话,普通话是满族人说汉语的变种,根本没有入声。而入声乃是平仄中的三个仄调之一,失去了入声,便不再符合古汉语的韵律,所以用汉语拼音,念不出古诗词中的韵律。
可是,让习惯了使用汉语拼音的安木再去重头学这《广韵》不是一般的困难!
幸好,张致和是一个脾气非常好的人,和他的亲二哥张文学不象是一个娘生的。他每日不厌其烦的指正安木声韵中的错误,纵是错了也不生气,而是细细的指正出来。
每日清晨,安木和大郎去给安举人上过坟后,便回到了私塾之中开始临摹《广韵》。三个小人,坐的端端正正,一笔一划地将自己稚嫩的笔迹留在纸上,认认真真,一丝不苟。
“卫夫人茂漪曰执笔有七种:有心急而执笔缓者,有心缓而执笔急者;若执笔近而不能紧者,心手不齐。心手不齐,意后笔前者败;若执笔远而急,意前笔后者胜。”看到安木三人执笔的手势不对后,张致和站在他们身后挨个的校正,“书,心画也。必先乎心,而应乎手。若心手参差,执笔不紧,何以成文?”
张致和手里执着一杆毛笔,一边讲解一边做笔画示范,“用笔在乎虚掌而实指,缓衄而急送,意在笔前,字居笔后,其势如舞凤翔鸾,则其妙也。王右军《笔法诀》中曾言,为点必收,贵紧而重!为画必勒,贵涩而迟!为撇必掠,贵险而劲!为竖必努,贵战而雄!为戈必润,贵迟疑而右顾!为环必郁,贵蹙锋而总转!为波必磔,贵三折而遣毫!”
蘸了下墨,又言道:“侧不得平其笔,勒不得卧其笔,须笔锋先行。努不宜直,直则失力。挑须存其笔锋,得势而出。策须仰策而收。掠须笔锋左出而利∧须卧笔而疾掩。捺须战笔发外,得意徐乃出之……”
“凝神绝虑,不可烦躁。”
将一番写字要诀讲述完毕后,将笔轻轻的放到笔枕上,“凡初学者,不外乎临摹二字。你等少年心性,先从颜体的颜勤礼碑开始吧!临完此帖之后可以临多宝塔碑……”
安木赶紧追问了一句:“老师,那学生的《广韵》还要不要临?”
张致和眯起了眼睛,反问道:“你说呢?”
“学生知道了……”安木垂下了头。旁边大郎和铭哥见状便捂着嘴偷偷发笑,当安木听到笑声扭过头去,却看到这俩个幸灾乐祸的货正襟危坐,一脸的严肃。
气得恨恨的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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