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今天心情非常糟糕,不,应该说她从昨个起心情就非常糟糕。先是邢先生跑来看老2家的三郎,接着是老头子和她吵了一架,到晚上想给二儿媳妇崔氏立立规矩,结果三郎还倒她一身水,打死她都不信三郎不是故意的!
庄户人家的儿媳妇哪个怀孕了不干活?再说又不是头一胎了,那崔氏偏生娇气的见红了,还赶上让村里的吴老栓撞见了,害她昨晚又跟老头子吵了一架,虽然她从来不怯老头子,可心里总归不怎么爽快,最不爽快的就是老2家的竟然请大夫还抓了药,说是保胎,庄户人家的娃子有那么娇贵吗?
再然后是一大早竟然还是冷灶,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一问之下才知道,崔氏卧床保胎呢。刘氏当时就气的哇哇大叫起来,逮到正在煎药的宋彩云一顿骂,结果闹到最后,刘氏扇了宋彩云一巴掌,崔氏的保胎药洒掉了大半碗。
宋天慧一听刘氏开骂,就知道是因为晌午饭没人做,刘氏是欺负老实人习惯了,竟然不去让大房的王氏和三房的小刘氏做饭,跑来找卧床保胎的崔氏了。宋天慧不仅想到她刚刚工作那会,她那时候比较老实,上司让做什么她都任劳任怨,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结果就应了“能者多劳”那句话,她比偷懒耍滑的同事多了一倍以上的工作量。
终于有天她生病了还坚持去上班,上司安排工作时,她第一次说了自己不舒服有困难,结果领导竟然认为她变得不老实了,干活推三阻四的,对她的印象一落千丈。这样就算了,偏偏知道她生病了,一有事情还是第一个找她,仿佛已经习惯了她任劳任怨,她如果不任劳任怨就是罪大恶极。
在刘氏的眼里,崔氏必须任劳任怨的做饭做家务,至于其他媳妇嘛,总还有其他事情的,比如带孩子、洗衣服,可她却忘了崔氏也有孩子要带,也有衣服要洗。
刘氏这次没有明着骂,却站在老2家门前指桑骂槐起来,硬是把刚睡着没多久的崔氏吵醒了,崔氏一听就知道在骂自己,不由紧张起来,想从炕上爬起来。
宋天慧急忙按住她,小声说:“娘,你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好的。”
崔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是习惯了,一听你奶骂就不自觉的要爬起来。”
宋彩云急忙把药递过去说:“娘,先把药喝着,温度正好。”
崔氏这才看到宋彩云脸上的五指印,再看看小半碗药,忍不住叹了口气,“彩云,娘没用,让你受苦了。”
宋彩云急忙摇头,“娘赶快喝药,我没事。”
崔氏见两个女儿都这么懂事,心里暖暖的,所幸不理会外面刘氏的叫骂,端起药碗两口把黑乎乎的药汁喝了下去。
门外的刘氏骂了半天都没人出来,心里更加气愤了。以往她一喊叫,那崔氏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点头哈腰的跑出来认错,今个真是反了她了!刘氏原本是顾忌昨晚老栓叔登门管过此事的,可现在她咽不下这口气,踱着小步子就冲进了二房屋里。
宋天慧一见刘氏进来,心里就咯噔了一声,鉴于昨晚的经历,她明白不能和刘氏硬碰硬,否则吃亏的都是她娘崔氏。
“呦,这保胎保的饭都不吃啦?”刘氏没直接骂崔氏,但语气却充满了讽刺,宋天慧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之前宋正仪说崔氏怀孕的时候,刘氏脸上闪过不悦之色,原来她是怕崔氏有身孕了没人做家务活!
刘氏自私到这种地步,真让人难以想象。宋天慧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必须冷静,否则崔氏的下场堪忧啊。
“奶,你来啦,快来炕上坐!”宋天慧恭敬的说道,也不管刘氏理不理她,继续说:“我早起去拾柴碰到栓太爷爷,他让我问你好呢!还说等我娘生了小dd要来咱家吃喜蛋。”